这种事情既然知道了不好瞒着,黄恒裕眉头紧皱。
“你让打听到消息的人候着,我去递话。”
事情晦气邱掌柜犹豫后与黄恒裕一起出门。
从没种过地的刘娥读了几本农书,然后在小院内开垦了一小块儿地种小麦。
正研究播种时黄恒裕求见,刘娥用放在石凳上的手帕擦完手后让红玉把人带过来。
不清楚刘娥与那位邻居交情到底多少的黄恒裕尽量将事情平淡的说完。
杀人,刘娥脸色煞白的站起来。
“不可能,常姐姐平日连鸡鱼都不敢下手,必是有人冤枉她!”
天下间虽有许多冤假错案,但这一件骇人听闻必是闹得满城风雨,当地主官定案时绝对是慎之又慎。
黄恒裕将头低着不敢应答。
刘娥有些眩晕身形摇晃。
红玉把刘娥扶着担心道:“娘子。”
不敢细想的刘娥颤抖着声音:“让成都府回来的人过来。”
马原被领着洗漱了一番才到刘娥跟前,忍着害怕把事又全部重复再说一次。
“我到成都府的时候,这件事街头都在议论,当时也是好奇我就多问了一嘴。”
“常颖太狠了,用药把夫家一家都毒死不说还要拿刀砍,成家满门都没了。衙门找上时候她还坐在血里笑呢,听说当时经年老吏都忍不住吐了。”
“成都知府刚上任一年就碰到了这么个惨案,一天就审完了。”
黄恒裕追问:“审的这么快,存不存在屈打成招。”
马原肯定道:“不可能,当时不少人看着常颖认罪的,为了震慑治下知府还特意定了闲时要在闹市问斩。”
当年一别想着日后难重逢,却没想要隔生死。
若真的是常姐姐干的,刘娥不敢想她遇到了什么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外人离开后,刘娥眼泪滑落:“准备一下东西,明日咱们赶路去成都府。”
被吓到的红玉赶紧去收拾。
要离开就不可能瞒着赵恒,刘娥让人带信给他。
下值后从侍卫手里拿到信就把心提起的赵恒看完后把纸紧紧攥成一团,“马车再赶快些。”
到了小院,赵恒快步找到刘娥:“非去不可吗,我让人替你去处理,成都府太远了。”
短短半日脸上已经有憔悴之意的刘娥第一次主动把赵恒紧紧抱住。
“她与我没有血缘,却对我似母似姐,我得去。”
她先有凡人心,后才行权衡术。他低估了一些人在娥心里的分量,赵恒愣神后,把手掌放在刘娥头上。
“别怕,我在,我陪你一起去。”
刘娥轻道:“你离汴京动静太大了,等我回来。”
时间紧急赵恒没有多纠缠,陪着刘娥直到她睡着才出门去安排。
高长吏和张耆被赵恒深夜叫到王府。
“刘娘子要回成都府,你们陪她一起去,若她有想做的帮她。”
张耆应是。
高长吏为难道:“府里事情多,成都府一来一回太远了,属下怕误了别的事情。张统领能力出众又与刘娘子有旧,有他陪着想来事情一定顺利。”
赵恒深深看了高长吏一眼:“罢了,你留在王府吧。”
早上刘娥出门时,赵恒来送把自己的私印给她。
“前面骑马在张耆旁的是潘惟熙,你以前见过一次。我在地方上不一定有用,有潘家和乐平郡主在潘惟熙的身份能镇住一些人。到了要用他的时候,别有顾虑你说的我都认。”
刘娥与潘惟熙对视后轻轻点头。
看着船只远行,赵恒在码头上站了许久。
甲板上被带着海腥味的风吹着,潘惟熙硬拉着张耆喝酒。
刘娥今日比当时生病时还要不对劲,张耆有些担心刘娥,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给了张耆肩膀一拳,潘惟熙不满道:“怎么张统领看不上我。”
张耆告罪:“郎君莫要打趣我。”
潘惟熙撇了撇嘴:“我对里面那位不了解,张兄觉得咱们会浪费多少时间。”
这两个人关系对立,张耆谨慎道:“来时王爷只让跟着,我也不清楚是何事。”
嘴对着酒壶喝了大口,潘惟熙不屑的看了眼身后。
几天的赶路在一日清晨船终于到了成都府码头。
红玉扶着消瘦了些的刘娥出船舱下船。
潘惟熙最早下的船,买了份春糕在远处站着吃。
张耆过来问:“娘子咱们现在去哪?”
“先找间客栈把人安顿一下。”
等侍卫搬东西的时候,刘娥戴上帷幔交待红玉跟紧队伍后,带着张耆离开。
眼睛一直在刘娥处的潘惟熙让自家侍卫远远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