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耆接到命令怕出事连忙赶到龚美住处。
而龚美明明身上带伤,却还是硬撑着站到院子树下,仰头望着树顶。
“龚哥。”张耆进门叫了一声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龚美恍惚中转头轻声道:“我与小娥相遇时便知道她是天上人,我要用尽全力去抓着她,才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可惜后来,拥有她仿佛成了理所应当,我便没了小心翼翼。最后果然,松手了一点点,我就永远把她丢了。”
早察觉出王爷不对的张耆干巴巴道:“之后日子还长,龚哥会遇到更合适的。”
若是如小娥一样的女人如此好遇见,那位尊贵的王爷就不会与他抢人了。
一步一动,身上的伤口渗出血染红衣服,龚美仿佛没有知觉的走到墙边拿起棍子。
眼前人周身气势低的吓人张耆没敢阻拦。
龚美冷着脸,在棍子挥舞下把房中院子中所有能砸到的东西都砸的稀碎,各种杂乱的声音不停响起。
走到衣柜,龚美把柜门打开,把里面东西用棍子挑到地上。一只脚踩着,木棍用力撕扯。直到埋在最下面的包袱打开,绣着一个个生动孩童的百子被刺痛了龚美。
美好的祝愿,未来的期许,都回不来了。
浑身的力气都抽的干净,龚美握着柔软的布料失声痛哭。
他真的把她弄丢了。
龚美气竭昏到在地,张耆赶紧把他扛到床上,去请大夫。
进门大夫看到这比进贼还凌乱的地方,一句都不敢多说,诊完脉扔下方子就走。
张耆想把龚美手中所拽的布取下,却没想到他握的如此紧。心里感叹情之一字竟然如此伤人,还好不是我遇见。只盼这次之后,他们两人各走各路再不相干。
南门口一群侍卫策马奔腾冲过来,守门的士兵远远看见其所穿的衣服,不敢阻拦快速腾开城门口所设的障碍。
目送许王府的一行人进去汴京城,冯统领拉住□□马的缰绳做手势止住身后的手下。
“停下换衣服,分批进城。”
本就没完成命令更不易把事情闹大,手下快速按照命令行事。
天色渐晚,韩王府里一直等着消息的赵恒听到冯统领回府,大声道:“让他进来。”
冯统领一身灰尘来不及洗漱,进屋就惭愧跪下:“属下有负王爷所托,去迟一步,人已经被许王的人带走。”
赵恒坐在椅子上,难掩失望。棋差一招,之后可能处处受制于人了。
对着倚重的冯统领赵恒叹气道:“我知道你已尽力,二哥开府比我早手下的人也比我多,他强我弱造成此结果。只是今日之事我若不罚你,之后难以严格要求下面。”
冯统领以头扣地,“属下办事不利本就当罚。”
“五军根,去吧。”
等冯统领出去后,赵恒红着眼睛面色扭曲把书桌上的笔摔倒在地上。
听到动静禾内侍一边让徒弟给冯统领去备药,一边自己小心进去伺候。
度着以前禾内侍试探道:“王爷,奴去请刘娘子?”
想到刘娥赵恒道:“把屋子收拾一下,不用跟着我。”说完就独自出去。
快步来到刘娥住处,赵恒停下许久才敲门。
刘娥把门打开见只有赵恒一人,想起已经和离心中刺痛,眉头皱了一瞬后让赵恒进来。
赵恒把门关上握着刘娥的手:“对不起,李娘子被二哥带走了,事情变得有些麻烦。”
心里有所准备的刘娥很坦荡道:“王爷会为了我一人放弃与二皇子相争吗?”
放弃她或者放弃皇位,不说他自己这两个皆不是她所愿,若不能得到想要的,她还有什么理由要留在他身边。这根本不是能选择的题,口干舌燥赵恒说不出话来。
“李娘子能做的,无非是证明王爷身边有一个聪明的女人。许王赌您在乎我,您不妨也与他赌一下,在您日日露出锋芒的时候,旁人的眼睛只会在您身上不会在意您身边的萤火之光。”刘娥回握着赵恒眼睛闪亮亮的。
赵恒自幼所处的环境也不允许他被几句话哄住:“正因为你弱,所以才容易被风浪淹没性命。”
她当然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可正因为如此这段前行的路上她一步都不想退。
刘娥把两人紧握的手抬高,蛊惑道:“赵恒你拉着我的手,和我许下誓言,难道轻易就会放弃我。”
我敢把自己压上赌桌,你愿意担保吗?
无声的对话,双目相对,赵恒心脏狂跳。
苦笑一声赵恒狠声道:“也不知道咱们的相遇,到底是谁的磨难。”
刘娥拽着赵恒把他送出去:“良辰吉时,祝王爷早有麟子。”
与其考虑那么多,不如拿到最容易拿到的有力筹码。
他既用权势把她留下,之后所有的苦果就是他该受的。吹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