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知道他不知道，但是他这个回答让她觉得不吉利。
“……”袁树周提醒她，“不要说粗话，等等，你说什么？”
“嗯，你想的没错。”
“我先缓缓。”袁树周挂了电话。
他早该想到的。
袁树周轻轻吐了口气。
他突然想起姜令司当初都是反对他追郑栩，还有不赞同她来公司……
袁树周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出了门，直奔幻海。
郑栩的离职程序还没走完，还差袁树周的签字，所以今日照常在单位上班。
她知道袁树周今天出差回来，但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到公司里来。
“去我办公室。”袁树周路过她的位置，敲了敲她的桌子。
郑栩垂下眼片刻，起身跟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袁树周将西装外套往沙发一丢，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示意她也坐下来。
郑栩刚坐下便直接听他开门见山：“为什么要辞职。”
郑栩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不起，我来时便目的不纯，我骗了你。”
袁树周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你喜欢阿司吗？”
郑栩先是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你把我当什么？连普通同学也不是吗？”袁树周略显暴躁地扯了扯领带，“阿司是我朋友，也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对不起。”
还是这句话，像极了机器人的重复语句一般，他又再度自嘲地笑了起来：“郑栩，我真是看错你了。”
郑栩依旧低着头：“对不起。”
郑栩前一日才知道，原来一直资助自己上学的人就是袁树周和许栀的父亲。
那位面容和善，带着点儒雅的男人，即使他经受了岁月的洗礼，她还是准确地认了出来。
这个男人就是她妈妈珍藏的照片里的男人。
她妈妈临死前神智不清，却一直将这照片揣在怀里，还一直和她反复讲着这照片上的男人是她的初恋。
但是由于男人家里反对，他们被迫分开。
许栀虽然讨厌她那个不负责任因为欠债就逃之夭夭的爸爸，但是看到她妈妈如此对别的男人至死不忘的样子，她心中觉得有些不堪。
原来她母亲念念不忘的男人竟然是资助自己上学的男人，还是许栀的爸爸。
她当时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觉得有些好事似乎被某些人占尽了的感觉。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幸福的家庭，喜欢的人，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在不久前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打扮的类型都是初见许栀时她的风格在自己内心的烙印。
她还有什么是自己的？
她那天买衣服，破天荒地尝试了自己以前不太喜欢的类型。
*
姜令司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饭。
他带着许栀去外面吃了一顿饭，然后两人去了A国最高的建筑。
许栀透过脚下的玻璃往下看忍不住腿软，然后不争气地扒拉住了身边的人。
“害怕鬼，害怕虫子，害怕高？”姜令司的语气带着笑意。
许栀拍了他手臂一下：“我们下去好不好？”
姜令司同她互视，侧脸张她靠近，眼含笑意：“所以小栀要如何做？”
“……”许栀抿了抿唇，然后看了下四周，然后像做贼一样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印。
姜令司满意地搂过她：“我凑过去只是想听小栀说好话，没想到小栀这么主动？”
许栀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真是一会儿都不忘调戏她。
他们坐电梯下了大厦，在附近逛了逛商场。
许栀虽然购物欲没那么严重，但是作为女人的天性，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商场，且价格比国内低很多，还有许多打折活动的地方，她的脚步简直停不下来。
她发了信息给蒋羽和顾珉珉，化身为马不停蹄的许代购。
姜令司看着她双眼发光的样子，一脸无奈又宠溺地跟在她身后。
最后来接他们的周离手上拎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心里直感叹女人的可怕。
他们的车停在住宿酒店的门口。
许栀看着周离离开，而姜令司却没有移动步子的趋势。
“我们不上去么？”
姜令司抓紧了她的手，偏过头来：“还走得动吗？”
许栀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点点头。
“陪我去附近的公园走走。”
“好。”许栀虽然奇怪他为什么突然想去公园，但是也保不齐姜令司喜欢啊。
公园就在酒店不远处。
此时天色已暮，霞光染红了天际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