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要放松点,不要太紧张哦。”
马上就是最后一幕,也是这部分回忆里最重要的情节——浴室涅槃戏份。
“没错没错,等结束了,我们请你吃饭,把那些失去的肉肉都补回来。”朴炯植站在一旁,一副傻呼呼的模样挠着头。
“怀挺!”李钟硕也表示出了奖励的决心,“当然,我们是非常相信忙内的。”
“哼,那当然没问题了。”小姑娘得意得扬起小下巴:“就等着瞧吧。”
“纾纾来,我们要开始了!”
金亨政导演怕顾亦纾还小,拿捏不准分寸,拉过人到韩冬华等人扎堆的地方给顾亦纾开了一节短暂的小课指导。
韩恩希站在比人高的全身镜面前,墨发无神采地披着,双脚□□,双瞳无意识地放大,整个人十分消瘦,青筋都可见。
她没有再穿那件绘有油彩的白色素裙,反而着一身红黑色的绸裙。
放浴缸水,点香薰,播放音乐,她选择了契合场景的死亡重金属音乐——也是原剧目里的战歌。
浴室的门紧关着,很快,墙面就氤氲了一片水汽,水珠漉漉滑下。
墨发也被水汽染湿,耷拉在眼皮、耳鬓处,显得格外无害,少女随意地舞动着身子,宛如舞生命中的最后一曲。
昳丽的小脸是不喜不悲的木然,是坠入深渊的无可逃脱。
如果她注定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那最后一刀就由她自己来动手。
父亲的死亡几乎是一瞬间就将整个家庭的苦难压在了这个被娇娇宠养长大的女孩——原来当你走了,世界再无我可以倚靠的脊梁。
再没人会像你那样保护我。
她从医院那帮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回到这个家里,也不过是为了最后一程。
只是可惜,她带着一身的污垢,去见爸爸。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机器敏锐地往近景卡,却连那百分之一的悲怆都无法容纳。
吴世勋和边伯贤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踏入场内,他们进入时特意被交代了安静行动,恰逢顾亦纾的情绪正在高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就在边角处找了个位置站定观摩。
少女轻巧地落入水中,水花溅落满镜,红黑色的布料扑扇扇地翕动,在水中仿佛依附了生命的重量,浓稠的红色晕开了一片地狱,疯了似的要往她身上攀去。
肩膀,脖颈,最后连脸颊也凝出了血色的荒芜之花。
那朵曾经备受一个男人珍爱呵护的花,就在此时的水中,无主的家里,颓靡难复,即将凋谢。
这是边伯贤第一次亲眼见他这个师妹演戏,虽然他演过戏,但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美学的画面,不瘆人,只是难以言喻得漂亮,不可言说得悲痛,即使他全然不知这个女孩的故事。
算到现在,这部剧也只是播出了两集,他们忙内这个铁血纾粉就不用说了,大哥都一直念叨着这部剧的后续。
边伯贤想,今天陪世勋探过班,他或许也该找时间看看。
他不是正经的演员出身,演技虽看得过去但算不得好。而师妹恰好是那种惊艳到让人叹服又好奇的程度,他不禁往上再严实地揪了揪口罩,还拿手按在了嘴巴处,生怕不经意暴露出下撇的唇角和难过的狗狗哼哼。
音乐的曲调渐渐升高,悲凉的怆然与死亡的凄美拉至情绪的临界,就像紧绷的弓弩,把手里最锋利的一剑命中射击。
镜头再推进那双眼睛,充斥着疯狂的绝望,迎接死亡的笑意,对世界的愤然,还有——再无可追究的释然与不会再面对往后余生的庆幸欣然。
“阿爸——”韩恩希轻声呢喃,漂亮的眼睛没了焦点。
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去够头前浴桌的那张合照,却因失血的无力硬生生将其打翻在水里,声音在激怆的音带中显得格外渺小,就如生命融于水中流逝一般稀松平常,渺小得荒唐。
阿爸——她已经出不了声了。
虚虚地将那张照片抱在怀里,侧向脑袋。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懦弱,但是我太想您了,爸爸。
所以请不要怨我。
她珍惜地拂着那张相框的人像,空气稀薄得大脑窒息。
水璧白滑,黑色湿发黏着脸颊,血色点连,她不笑也能惊艳镜头,苍白的脸颊妖冶得活像山野精怪。
只是,她不想再有以后了。
也不会再笑了。
她渐渐往下滑,下半张小脸没过水域,相框无力脱落,溅起的红刺得所有人眼眶发紧,一滴血泪顺着眼尾滑落,融至自己的海湾。
她的一生短暂,却也哽咽泪满,直到人生末端,没人再分得清是血水还是泪花。
顾亦纾的流泪镜头一直广为大众流传惊艳,今年起初的格莱美落泪发言及生日会惊喜落泪更是让顾亦纾的泪有了“神泪”之誉,就连圈外的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