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起床了,或者是又熬夜了,刷牙了没有,吃早餐了没有。
每天晚上最后一个念头也是,他说完晚安是不是真的睡了,会再玩一会手机,还是会继续打代码写论文。
看见电脑会想到他,看见电磁炉会想到他,看见电吹风还是会想到他。然后就开始傻笑。
好像恋爱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吧。
一开始是不知道后面会有这么多争吵和眼泪的。
周以言突然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蒋爻问。
“没干嘛,”周以言说,“想到我奶奶乡下养的猪了。”
“什么?”
“不知道它们这个冬天撑不撑得过。”
......
演唱会快开始了。
“十字车站”的应援色是蓝色,也是周以言最喜欢的颜色。
每个粉丝手里都拿着蓝色的荧光棒,上千个荧光棒连成一片,非常壮观。
“像不像海洋?”周以言对蒋爻说。
“嗯。”蒋爻点头。
于是周以言也打开了她的荧光棒。
然后她就尬住了。
这荧光棒非常亮,但是,是白色的,像宿舍的白炽灯似的,在一片蓝色的海洋中有点格格不入。
周围的粉丝都盯着她看。
这荧光棒是蒋爻刚刚在门口买的,周以言有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最要命的是他自己那支是蓝色的。
蒋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凑到周以言耳边,胡编乱造:
“你看,蓝色的是海洋,白色的是海洋里的水母,也很漂亮。”
挺浪漫的。
但是你自己浪漫吧。
周以言直接重拳出击,把自己的荧光棒扔到蒋爻手里,抢过了蒋爻的荧光棒。
蒋爻没阻止,但他也不示弱,把那支白色荧光棒插到周以言的后衣领里。
周以言瞬间变得有点像头戴电筒的煤矿工人。
真够小学鸡的。
为什么人们喜欢来听演唱会呢?
大概因为演唱会可以让人忘却生活的琐碎,进入一个短暂的童话世界。
大概因为声音喧嚣,可以和喜欢的人贴在一起讲悄悄话。
大概因为光线幽暗,暧昧滋生,会把瞬间的荷尔蒙当成长久的依赖。
大概因为全场大合唱很有感觉。
其实周以言唱歌挺难听,但是她还是很喜欢唱,而且每次都很有自信很有勇气。
跑调的人通常听不出来自己跑调了,所以尽管开口唱,难受的是别人。
周以言周围的人就挺难受的。
她旁边那个几个粉丝往这边看了几眼,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些嘲笑。
最难受的是蒋爻,他很想装作不认识周以言。
他凑到周以言耳边:“你能不能小点声,你这声音太魔性了。”
周以言停了一会,招招手,示意蒋爻耳朵靠过来。
然后她用双手做成喇叭状,唱出一句嘹亮的歌词:“啦啦啦啦啦,叽里呱啦啦——”
声音超级大。
蒋爻都被吓了一跳。
周以言才不管那么多,她有点挑衅地看着蒋爻,唱得更起劲了,一边唱还一边摇摆。
蒋爻看着她。周以言以为他会继续批判她的歌声,但他突然笑了一下。
很温柔的。
唱到那首《你是万物的意义》了。
蒋爻低头在周以言耳边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
周以言说:“不行,这是我最喜欢的,你不能喜欢。”
乐手们在舞台上快乐地唱着:“你是万物的意义,你是万物的依据......”
周以言不再跟着唱了,也不再摇荧光棒了,她转头看了一眼蒋爻。
蒋爻正盯着舞台上的歌手,很认真的样子,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挺认真的。
他喜欢这首歌的原因,和我喜欢这首歌的原因,一样吗?
他真的还对我有感觉吗?
还是只是元旦这种特殊的节日催生了他暧昧的冲动,而前女友刚好是一个绝佳的暧昧对象?
周以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仔细打量着蒋爻,舞台似乎对她都没有吸引力了。
蓝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眉骨很高,鼻子直而挺,嘴唇略薄。
长了一张清冷的脸,人确实也挺清冷的,大部分时候都像没有情绪的论文机器人一样。
越是这样你就越想要挑起他的情绪。
无所谓了,演唱会就是能让人有种奋不顾身的冲动,似乎在这样的场景里,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周以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可能是脑子被冻坏了。
她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