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正和宋陵聊的正欢,见前面一披大红披风的女子正在以一种颇为滑稽的姿势向这边小跑来。
风雪迷眼,直到人近前苏宁才看清,将马绳扔给了一旁的宋陵,“宋兄,帮我牵下马。”
宋陵接过绳,看着正向这边跑来的女子,灵巧婉动,这应该就是苏兄念念不忘的席娘子吧。
席洛桑一头扎进了苏宁的怀里。
天已渐亮,路上行人渐多,不少人看向这边,大街上这般不成体统,传出去怕是坏了闺阁女子的清誉。
苏宁怕席洛桑受到非议,但怀中女子啜泣不停,当初若非他执意要桑儿入府,也不会受到如此委屈。
两人不顾旁人目光搂搂抱抱,只怕会落的不少闲话,苏穆提醒道:“苏宁,母亲还在府里等着你。”
“桑儿。”苏宁轻拍了下,席洛桑这才舍得出来。
“跟个小花猫一样,可是府中有人欺负你了。”苏宁宠溺的看着她,正想擦拭眼泪时,想自己粗糙的手怕是弄疼了她,拉起桑儿的衣角哈了几口气,轻拂眼角的泪水。
席洛桑摇摇头,她虽身份低,不受待见,但也没有受到特别的委屈。
“别怕,等我回去就给你撑腰。”
“没人欺负我,就是刚刚走得急,摔着了,疼。”以免苏宁误会,席洛桑不得不解释道。刚刚的疼感在强忍下去后突然就放大了十倍,泪水再次打转。
“我带你去找大夫。”苏宁立即解开自己的士兵服,蹲了下去。
苏穆不由的眉头一皱,即便是成婚男女大街上如此也是不当的,“苏宁,这样会有损……。”
话未说完,席洛桑已经趴了上去,披风拽紧在苏宁前面,好为他挡风。
上辈子她注重礼仪,成婚十年,守了大半辈子活寡,这辈子她想活的肆意点,相处的日子过一日就少一日,她要珍惜。
“苏兄。”宋陵牵着马赶了上来,打趣道:“北方民风果然大胆,让宋某好生艳羡。”
席洛桑被说的耳根赤红,拉低下帽子遮住自己的羞红的脸,北方民风确实不似南方那般拘谨,但席洛桑是实打实的南方人。
耳旁的热气一下子就重了起来,苏宁知道桑儿面子薄,“宋兄,这里不是军营。”
这就护上了,他不就才说了一句吗,宋陵撇撇嘴,故意落了些脚程。
苏穆瞥了一眼宋陵,对苏宁道:“回来可能住些日子,母亲念你的紧。”
“大军就在后面,我是先赶着回来的,一会和母亲告别就走。”苏宁感受到背上的人捂他更紧了些。
“这么急?”
“军里规矩就是这样,我这还多亏了文将军,其他的战友从家门口路过也不能回去。”
苏穆自然是清楚的,能回来这一趟已是不易,“我托京里的朋友问过了,陛下正从武将里面选取年少的世家子弟扩充兴武卫,以你之资,想来应该是能选上的。”
“我志于战场,而非朝堂,哥哥是最清楚的。”
苏穆未语,他这弟弟脾气执拗,认准的事情一条路走到黑,劝说也无用,到时候直接托人帮忙,写上名字即可。
距离王府已经越来越近,苏穆看了眼未有丝毫动静的女子,道:“席娘子,还不下来吗?”
席洛桑昨日惦记着苏宁回来,很晚才睡下,今日又早早的起来了,刚刚迷糊的浅睡了下,直到苏穆喊她这才醒来,“苏宁,我下来。”
“没事我不累。”苏宁以为他们是在担心他。
若是被好事之人说闲话传到苏夫人的耳朵里,怕是会加深矛盾,席洛桑在苏宁耳旁小声着说着。
“母亲那边我自会去解释,你是病人,母亲会理解的。”苏宁未放在心上。
上辈子与苏夫人相处的并不多,她独处一处院落,苏夫人一月都不见得来她院落坐一次,想来定是极不喜欢的。
且不论苏母,苏宁背了她一路,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的,他长途跋涉回来,已是十分疲惫,她只好再次小声说着。
“好吧,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婢女来。”苏宁将她系的严实,从马上取下一簇雪梅,“见着好看,知你最喜欢,特意给你摘的。”
梅花多以寒梅为主,雪梅乃梅中极品。苏宁摘了这簇来自于吴家,是吴家最宝贝的一株。
“码头有事,我就不回去了,你好好和母亲说下话。”
“知道了哥,你早点回来。”苏穆的忙碌,苏宁早已习惯。
苏宁进去没一会,就有婢女婆子抬着轿子来了,等到了屋子的时候,大夫也来了。
好在问题不大,休养几日便可恢复。
“娘子,你可吓死我了。”秋儿好不容易找到马车,一到那,竟没看到娘子,后面问路人才知道娘子已经回去了。
“秋儿,施娘子送我的玉瓶你取出后放入些雪水,将这簇梅花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