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的房间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桌上的每一件东西就摆放整齐一丝不苟。
他很紧张,双手十指紧紧纠缠在一起。这是第一次有陌生人踏进他的领地,要不是为了仔仔,他压根不会允许刘砚辞动他的东西。
刘砚辞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随意翻看写字台上的一本《家养蜥蜴饲养指南》,翻了几页又随手丢在桌上。
小辉见状立马上前一步将这本指南放在刚才刘砚辞拿起来的地方。
初白小声地提醒刘砚辞道,“你不要乱动东西。”
“我不观察怎么找仔仔?”
“小辉有自闭症,通常这类人不允许别人动他东西,也会伴随一点强迫症,他的每一样东西都要放在指定位置,不然他会很焦虑的,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他允许你我踏进他的屋子就等于他赤身裸体地站在你我面前。”
初白警告地看向刘砚辞,又补充道,“他如果焦虑了激动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不会拿刀捅你。”
刘砚辞咽了一口口水,手掌不自觉地贴在自己后脖颈摩挲片刻,“你干嘛不早说。”
初白给了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我以为你要感受仔仔的气息嘛,就不忍心打扰你吸收这些天地灵气。”
刘砚辞也学着她皮笑肉不笑,“好,非常好。”
他走到角落的保温箱前,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保温箱,容得下两三只爬行动物,仔仔待在里面会很舒适。
保温箱里面完全是按照热带雨林的缩小版来布置的,茂密的丛林,潺潺流水,还有岸边的枝干和石头,走近才发现这里面的绿植并不是假的而是依靠水源存活的植被,这些植被需要定期修剪,而流水清澈也是每日一换。
看得出来小辉为了他的仔仔能有个非常安逸的环境花了很多心思,可如今该住在里面的蜥蜴却不见了。
“换水修剪都是你自己做吗?”
小辉点点头,“仔仔很怕生,除了我别人打开保温箱它一定会躲在这个窝里面。”
刘砚辞的手伸进保温箱,这个窝是一个木制的,靠近进出口附近的位置有浅浅的抓痕,他的指腹摩挲在这些抓痕上,微微皱眉。
查看一番之后刘砚辞似乎对这个引人注目的保温箱兴趣不大,他绕着这房间转了一大圈,忽然对写字台上的一个相框感兴趣。
“这就是你的仔仔?”刘砚辞拿起桌上相框,照片是小辉站在保温箱前和蜥蜴的合影,是一只身材娇小的豹纹守宫,而照片里的小辉也露出难得的笑意。
“是的,它是壁虎类蜥蜴,长得很漂亮对不对,你看它眼睛一闪一闪的。”
“是的,的确很漂亮,也很腼腆。”
刘砚辞喃喃自语地拿起照片对着小辉的肩膀看了又看,像是拿着照片对照小辉是不是和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人似地。
初白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脸上的表情很怪,你干嘛这么看小辉?”
刘砚辞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说说吧,那天仔仔是怎么失踪的?”
小辉看着卧室门口的妈妈,“前两天妈妈带我去看医生,回到家就发现它不在了,保温箱的门也被打开,可能是我临走前没有关好门,可是我记得我明明是关好的。”
刘砚辞将照片放回原处,他身处的位置正好背对屋内所有人,他的目光落在窗边,窗外的风吹起他黑色风衣衣角,让他本来就很高的身形显得越发高耸消瘦。
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你确定是你没有关好保温箱的门吗?”
这声音并不像平日里自由散漫的他,严肃且深沉,在这秋夜听起来有一点点诡异,在寒冷萧瑟的秋风包围中让人后背发凉。
小辉失落地坐在椅子上,“我不记得了。”
小辉的妈妈说道,“小辉最近在尝试一种新药,医生说可能对记忆力有点损伤。”
刘砚辞没有理会小辉妈妈的话,追问道,“平时你有没有忘记过关上保温箱?它之前有没有逃出来?”
小辉说道,“有过,但是它怕冷,一般不会出来。”
“对啊,它喜热,怎么会出来呢?”
修长的食指拨弄窗边的安全扣,刘砚辞自言自语,小辉却以为他在责怪自己,双手懊恼地揪着头发陷入自责中,“都怪我都怪我。所有事都怪我。爸爸妈妈离婚是因为我的病,我们搬到郊区也是因为我不停吵闹,邻居投诉,现在仔仔走丢了也是因为我。”
刘砚辞见小辉又开始大声说话,下意识地又躲在初白身后,“他……他……他……”
初白不耐烦地说道,“他不会拿刀捅你的。”
小辉妈妈心疼地制止小辉的手,“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没关好窗户。小辉你冷静下来,没关系,你看刘老板不是一直在帮你找仔仔嘛。”
劝了好久小辉总算平静下来,
刘砚辞继续问道,“那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