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头,见上官凌神色微微有异,忙问道:“你可是知道这是什么?”
上官凌略做迟疑:“似是有些眼熟,但说不好在何处见过。”
两人迷迷糊糊想不出,却不知一旁的程俨心内巨震。这是什么,他们不知,他却是知道的。这个符号曾在一段时间如他的主人一般如日中天,乃高贵的象征。只是后来人成了禁忌,符号自然也成了禁忌,无人敢提。
程俨冷着脸将纸拿过来,撕成碎片,冷声道:“好了,今夜辛苦洪大夫,时间不早,且下去休息吧。”
待到洪布出去后,穆双安忙问程俨:“姑父可是知道那纹路是何物?”
程俨冷着脸正要走,听得她问,晓得他两是最胆大的,可这事却不是好玩的,只冷冷道:“不知。我送你回家,你胆子大得很,尽在外头闯祸,什么事都敢管。这事有禁卫军,有京兆府,很不与你相干。你若再淘气,我便告诉你小叔,将你关几日禁足再说。”
穆双安不知为何姑父突然变了脸,但禁足她是怕的,忙求饶:“姑父千万别与小叔说,我再也不敢了。”
程俨没好气道:“你哪次不是说你错了,不敢了,下次又犯?你姑姑就常说,家中属你最淘气,偏又聪明,惹了祸也叫人怪不到你。可这事不同于在家中,一个不好,累家累族,万不可再胡闹。”
穆双安见他说的认真,亦正脸色,道:“我这不是胡闹,京中走失数人,人心不安,京兆府张贴告示向民众征求线索,我这是应官府之召,尽百姓之力。”
程俨武艺极高,口舌就相对笨了,指着她:“这些事用得上你了?你在哪里当值?钦天监管到禁卫军头上了?”。
上官凌见他二人说着说着竟吵了起来,忙过来打圆场,“统领别生气,穆小姐也是一番好意,况且我们已推进这许多,想来此案告破就在这几日,这是好事,何必动怒。”
程俨将他手一甩,上官凌虽是皇子,平日里也无皇子架子,程俨又气急,只指着他二人,道:“好事?你二人年轻气盛,哪里晓得世事险恶,此事一个不好,都得装进去。趁早丢开手,回去平平安安过日子才是正理。”
上官凌被他说得一愣,什么事这么严重,便是涉及到慎丰姑姑,总不至于让他一个皇子没了平安。
程俨黑着脸不再说话,瞪了穆双安两眼,示意她跟着他走。见她不挪步,只恨声道:“可是想禁足了?”
穆双安噘着嘴嘟囔:“姑父说话不算,我纵跟你走了,你定也会跟小叔说让他关我禁足。”
程俨是何人,禁卫军统领,难得一见的高手,单论武艺,便是穆砚也要甘拜下风。穆双安纵自诩武艺不错,在他手下也难走二十招。果然两人交手不多会子,穆双安就被他擒住。如拎小鸡一般将她拎着就走,角落侯着的玉笑连忙跟上。
上官凌在一旁目瞪口呆。
到了穆府门口,将她放下,到底未叫出穆砚。只又同她叮嘱几句,这才匆匆离开。看着是去往京兆府的方向,上官凌跟在其身后,又回过头冲穆双安眨眨眼。
穆双安会意,也忙冲他眨眼。
门房蹲在一旁,见她二人眨来眨去。心道这定是一双有情人眉目传情,大小姐果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穆双安悄默默回至屋中,却见屋内点这烛火,二太太端端正正坐在屋中等她。
米氏与程俨不同,面对程俨的刚烈怒气,她如激了反骨一般,总要回驳两句。米氏出身江南米家,一举一动都合乎规矩,说话温柔,可一字一句均直至人心。
穆双安有些发憷,“二婶好。”
米氏瞧着她,柔和道:“大姑娘回来了。”许是先做贼心虚,这短短一句话,没有高声厉色,倒叫她颇不好意思。
穆双安讪笑道:“出去玩忘了时辰,劳二婶久侯。”
米氏站起身:“大姑娘难得出宫,出去逛逛也是该的。但要记得按时归家。你若不归,这院中灯火不灭,一家子心也都悬着。只有看着你平安归家了,心才能放下。他日你若诞育了后人,方可明了我今日之心。”
一番话下来,穆双安羞愧不已,忙道:“双安知道了,日后定早早归家,再不让长辈跟着担心。”
米氏点点头:“我知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时辰不早了,快些歇息吧。”穆双安忙将米氏送至院门方回。
洗漱完毕,遣走众人,只留下玉笑一旁伺候,玉笑是个胆大忠心的,遇着事也不咋呼。
方才看上官凌的样子,今夜必将造访。若是静川或梦凉在侧,事后总要规劝几句。玉笑却是个爱捣蛋的,闯祸带着她最是合适不过。
穆双安洗漱之后,也不拆发也不换衣服,就坐在屋中等候。
许久,玉笑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强打着精神,疑道:“小姐,二皇子莫不是不来了吧?”
穆双安亦有些昏昏欲睡,正打盹,闻言醒过神来,懵懵道:“许是不来了,明日再说吧,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