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昭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很快又蹙起眉头:“可惜他去青海了,要半年才能回来。”
柯胤天饶有趣味的问她:“怎么认识的?”
“我A大的学长,他可厉害了,高中物理竞赛就拿了国一,签约了我们学校的信息科学院,开学就进了实验班,他现在跟研究院的大牛在青海做项目。”说起意中人,少女眼睛里都是神采。
唯昭跟贺璟宸是在一个天文协会认识的,他刚好和唯昭是同乡,唯昭很快就记住了他,因为协会里的人大都是业余爱好者,但是贺璟宸的知识储备意外很丰富,他知道很多浪漫的宇宙天体知识,有时会跟大家普及一些天文学知识,他长得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略微带着G市口音的普通话,旁人不细听听不出来,他讲话又很温柔,像清冽的山间清泉,像丽日风和的暖阳,让人如沐春风。
后来有次协会组织一起去阿里地区的星空观测点,那是北半球最佳的星空观测点,能看到色彩斑斓的银河。唯昭有轻微的高反,因为是同乡,贺璟宸一路很照顾她,他们一群人在那里搭帐篷过夜,璀璨星空下,贺璟宸跟她讲冥王星和卡戎的故事。
“冥王星和卡戎是双行星系统,因为卡戎的自转周期和绕冥王星的公转周期相同,总是以同一个半球对着冥王星;而冥王星的自转周期也和卡戎完全相同,所以冥王星也总是以同一半球对着卡戎。”贺璟宸对唯昭说,“想象一下,就像是你和一个人面对面,手拉手,开始旋转,永远永远眼里只有对方。”
唯昭托着腮果真开始想,听起来好像有点......浪漫哦。
冥王星和卡戎,他们在太阳系的边缘,遥远的几十亿光年外,被放逐的严寒轨道上。永远相对,永远循环,不管能否感受到光和热,始终不离不弃。
在北半球的黑暗夜空下,星垂野阔,长河暗流,身边好看的少年温柔的讲述着独属于宇宙的浪漫,试问哪个少女不会沦陷呢?
柯胤天漫不经心的追问:“家里知道吗?”
提到这个唯昭就闷闷不乐:“爸爸不同意。”贺璟宸家在G市下属的地级市,他爸爸早年去世,妈妈是当地高中的物理老师,独自把儿子抚养长大,可唯昭一直觉得他妈妈把他教的很好,贺璟宸比她身边很多男孩子都要谦逊有礼貌。
她悲愤的控诉:“爸爸他这是偏见,他都没见过贺璟宸。再说了,他和妈妈结婚的时候不也是一穷二白。”
柯胤天看见她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好像小孩子遇到了不会的数学题。他失笑,妹妹仔还是长大了,都会为情所困了。
吃完饭柯胤天把她送回学校,临走时唯昭郑重承诺:“阿天哥,等你下次来,我再带你吃好吃的哦。”俨然把自己当半个东道主。
夜幕低垂,雨雪霏霏,少女跑进了泼墨似的夜色中,柯胤天无奈的探出车窗叮嘱:“慢点,别再摔喽。”冰天雪地的,还跑那么快,也不怕再伤上加伤。
少女扬手回复他,明媚的笑容点亮了苍茫的夜色:“嗳,知——道——了——”漫天流离的雪珠子纷扬落下,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的声音很快就埋没在了雨雪霏霏里。等她走远柯胤天低头发现,她的围巾还挂在他脖子上,顶级羊绒的质感轻柔,仿佛少女飘在夜色里的软糯嗓声。
三月以来,北京的春花次第开放,东二环边上的国公馆里的西府海棠其势如伞,丝垂翠缕,刚下飞机的童乐乐戴着大大的墨镜,口罩遮挡住大半个脸,怒气冲冲的冲进公馆包间,刚一坐下国粹就爆出来:“去他妈的Eliepel!”
一个高定礼服品牌,唯昭奇怪怎么惹到了这个姑奶奶。
童乐乐仍在忿忿:“丫的嫌我咖位不够,不给借老娘直接买下来!”
童乐乐是唯昭父亲在北京的老交情童执斌伯伯的女儿,部队大院长大的姑娘,北京妞特有的泼辣,她那些叔伯家里都是男孩子,大家族只她一个女孩子,打小爱唱爱跳,长大后一意孤行进娱乐圈,主打一个来贵圈花钱买快乐,手心儿里长大的京圈小公主何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她们吃饭的地方是皇家式的御膳堂,房间里装修极尽奢华,金漆雕龙宝座的背景墙,雕梁画栋,金光璀璨,是会员制,对客人的隐私有足够的保密性。唯昭环顾了一下:“这地儿不错,下次带阿天哥来。”
“阿天哥是谁?”童乐乐扔掉墨镜满眼狐疑,“抛弃你贺家哥哥,另觅新欢了?”
唯昭想冲她翻白眼:“只是一个香港的哥哥。”
童乐乐兴趣索然的“哦”了一下:“唯昭,你快毕业了吧?”
唯昭眼睛泛光:“下周我要去电视台实习。”
“电视台那破地儿有什么好待的”,童乐乐现在天天跟媒体打交道,烦都烦死了。
“切,你懂什么?我们是□□,老百姓的传声筒。”唯昭牢记新闻工作者的使命。
童乐乐懒得理她,转移话题:“颜叔不是说让你去留学吗?”
“我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