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结婚以后。
姜蝶珍偶尔也会想起,那晚提出,想吃樱花冰淇淋的任性。
她还不太了解景煾予,却对他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
在黑暗、疼痛、寒冷,没有着落的夜晚。
她却被另一种酸涩的心情牵绊着。
听说了景煾予有喜欢的女人,她心里闷闷的。
所以才用和周漾有关的樱花冰,和他博弈。
青春里,她对周漾的回忆,是在放学后的黄昏。
在古旧的北京巷弄中回家。
她坐在他单车后面,举着樱花冰淇淋,小口舔舐的经历。
已经朦胧了。
满脑子都是那晚。
清醒状态下,景煾予给她的那个宛如蝉翼和薄纱一样的月光吻。
就像现在,她还不知道景煾予的身份,却被他带进了一间漫天银杏的院弄里。
“你坐好,我给你上药。”
这里的银杏叶在院里铺了薄薄一层。
空气中弥漫着草腥味。
他轻车熟路地把她安置在院落中的石凳上。
景煾予半跪在地上,示意她把脚靠在他腿上。
两人宛如情人般亲昵。
“是不是很疼。”
他修长手指捂住她赤.裸的脚,并没有什么情.色意味地摩挲,充满怜惜。
月光下,姜蝶珍轻摇着头,温软笑着:“怎么不在店里涂药。”
“感觉你不太开心。”
他一副禁欲的模样,专心地帮她喷药,用掌心揉着崴伤的地方。
男人袖口解开,衣袖皱褶弯曲,露出腕骨线条清晰:“会冷吗,马上就好。”
她小口吞咽了几下,被他覆盖的那小块皮肤,滚烫得像要灼烧。
可是被烫,还是想要靠近他。
雪白脚掌搭在他膝盖上,恋恋不舍地,依偎着他的手指。
“我没有不开心。”
她小声说完,鼻尖和眼睛在月光下也是红的。
只有嘴唇发白,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
被店主太太告知他心里有人。
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你吃得很快,就像不想在那里久呆。”他低声说。
姜蝶珍反应钝了须臾。
她缓慢想了一会儿:“你不是在休息吗,你没看我,怎么会知道。”
他细致照顾她的时候,周围都是弥散的药味。
那人散漫垂着眼,帮她冰敷关节处。
轻柔地对着她的脚踝吹覆,呼吸掠过。
他说:“嗯。”
他细致地拆纱布包裹着,宛如装帧一个珍贵的宝物:“我一直在看着你。”
闻言,姜蝶珍垂着眼睛,无措到不敢看他。
她的慌乱,马上就被他缓解了。
“不光是买药,我还捎了半袋零食。”
他给她翻出来用纸袋装的,带着焦糖香味的糖炒栗子:“吃点热的,就不冷了。”
她之前就嗅到蔗糖和糖沙的味道,还以为是馋出了幻觉。
姜蝶珍接过来,手指在甜甜的流沙里掠过,拿出来一颗,剥出澄黄的果肉。
她用手掌拍了拍,拂走细碎的薄沙。
第一个喂给他。
那人也没打算用手拿。
就这样任由她递过来。
他的薄唇边,抵着颗热气腾腾的软糯栗子。
他半垂着眼睛吃掉了。
舌尖和她的手指接触,含着一点。
她蹭到了温热的软湿,微痒缠绵,把手缩了回去。
他一点欲都不沾,注意力在帮她套上兔毛袜子上,没有乘人之危,撩拨她心绪的意思。
姜蝶珍手心却潮热了会儿。
她望着远处昏沉的夜雾,尝试着平复心跳。
包扎好了脚踝。
她能勉强撑着走动。
刚挪几步,又回到他温热的怀抱。
他抱着她,穿过一扇扇屏风和刺绣。
来到温暖的房间。
姜蝶珍这才发现。
这里放着很多瓷器,木雕,之类的古董,架子上全放着黑胶和收集的电影。
厢房被改造成了一个大型的放映室,这里开着暖气,舒适干燥。
景煾予没有卖弄珍藏,她也没问。
艺术家的心思,已经没有在艺术上了。
她被英俊的男人迷住了。
景煾予担心她口渴,去冰箱里选汽水。
他的手指在樱花味上顿了顿,拿了薄荷叶苏打水。
他回来才注意到,姜蝶珍的眼睛长在他身上,连手上温热的栗子都忘了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