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再次断掉,只能从长计议。
在乌婷贤强烈地要求下,洛春城留了下来,成了她的徒弟。乌婷贤捡了大晴天,一大早带她去了县城外的山里,走了很远的山路,直到晌午才来到了一处山坳里,然后拉着她跪了下来,说了一段愧对师祖,现已有了传承,定会让徒弟牢记重振祖业的云云,然后压着洛春城磕了三个响头。
洛春城这才知道,鬼谷从前确实在这处山谷里,但百年前此地发生了一次大的地动,山谷中地龙翻身伴随着大雨泥石流,将原来的山庄埋在了地下。当时的谷主,也就是她师傅的师祖一看翻修山庄需要的钱太多,干脆大手一挥,在山下镇子里置办下产业,然后派遣门中人出去挣钱,也就难怪鬼谷中人在外面干什么的都有。可武林中人行侠仗义,花钱容易,挣钱却难,几代传下来,不仅没攒到钱反而搭进去不少。
等传到她师傅这一代时,已经穷得连家底儿都快没了,只留下一个小医馆。其他门人们看着恢复祖业无望,干脆撂挑子不干了,一力推举了乌婷贤这个最小的师妹当了新谷主。
就是说,她师傅怎么看也不像武功高深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当上谷主的。洛春城摸着怀里笛飞声给的一千两银票,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踩进了一个深坑里,还是个填不满的窟窿。不过一千两想修复山庄是不可能的,也只能先把医馆内外破损的屋顶、家具修一修。
洛春城开始跟着乌婷贤学医,真学起来才发现,以前自学的那些野路子根本不够看。乌婷贤武功一般,但医术当得起神医之称,只是她一向少在江湖中走动才不显名声。不过对洛春城一些自创的用药用针手法,乌婷贤也很是赞赏。一老一少,少的自小没人教导礼数,老的遇药成痴不在乎这些身外俗物,时常针对药理争辩,互不相让。一个尽心教,一个用心学,一师一徒,处得亦师亦友一般,日子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这样过了几个月,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临近年节,乌婷贤闭了医馆带着她准备年货,从腊月初八一直到三十,每天都有不同的习俗要走。这对洛春城来说,是种全新的体验,看着屋子一点点被填满,原来这才是家的感觉。
她突然想到了笛飞声,往年在笛家的时候,只要不出任务,他们都会偷偷一起过年守岁。或是她偷溜进笛飞声的房间,或是笛飞声偷偷来找她。去年过年,她刻意地在回避这件事情,只是给他捎去了一些年礼。她当时在想,她应该开始习惯起没有笛飞声的日子。
她在金鸳盟的时候已经等的太久了,等着他出关,等着他比武回来,等着他来找她说话。但没有人可以一直等的,她拼命离开笛家也不是为了过这种只等一人的日子。更何况,这个人跟她志向不同,她是永远都等不到她想要的结果的。那不如就此放手,只远远看着他,知道他一切安好便好。
但,为何还是这么想他呢。
除夕夜,一阵阵炮竹声响过,静谧重新笼罩起大地。守岁,守岁,又是一年在这一夜里悄然流逝了。
洛春城开开心心地拿着师傅给的红包回房。虽然只有六十文,远不及她的私房钱,但对于五文钱都想掰成两半花的师傅来说,这显然是笔巨款了。临近房门,一丝几可不闻的呼吸声传入而中,洛春城瞬间收起了心思,指尖突现出一根针。打开门的一刹那,针也飞了出去,只听叮地一声,针被弹飞出去,伴随着一句“警惕心不错。”
“阿飞!”无法自控的喜悦笼罩着洛春城。
她向前奔了几步,到了那个她这几夜一直梦到的男人面前,“你怎么来了?”
笛飞声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一惯的有些冷酷,上来第一句就是:“怎么换兵器了?下次还是用剑吧,银针可杀不了敌。”
洛春城滞了滞,打了个哈哈,提了句正在练暗器把话题岔开了。
“你怎么来了呀?”她点上煤油灯,上前将笛飞声按在了凳子上。
这还是她离开金鸳盟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她发现笛飞声瘦了,五官显得更加的冷峻,一张薄唇抿的紧紧地,眉头也有些微微皱起,整个人比她离开时看着更加紧绷了。她突然想上手按一按那皱起的眉毛,就像从前一样将它按平回去,手势刚起又突觉不太合适,落回了衣裙边。
笛飞声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因为他也在看她,几乎一眼不眨地在看,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春城被他看地不自在,伸手捂了捂脸,碰到右脸时又开心地跟他分享起来,经过师傅几个月的调理,脸上的疤已经快好了,虽然因为当初伤的太重,没办法完全复原,但现在已经只剩下眉尾处一块榆钱大的疤痕了。只是刚拆纱布没两天,还没来得及给他写信。
被她这么一说,笛飞声才错眼去看,这才注意到,原来快盖满她整张脸的伤疤已经不见了,虽然肤色跟别的地方还是不同,但疤痕已消。
“这样很好。”笛飞声说,其实以前也很好。
洛春城笑了,“我也觉得,师傅医术真的太神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