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百迭裙,颜色倒是娇俏活泼,只是这番姿态确实狼狈了些。
沈棠被他看的不自在,乌眸转了抓抵赖道:“我……我方才不是说你的……”
赵予抬手将小臂长的一截枯树干扔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施舍一般。
“谢谢。”沈棠软软的谢了一句,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抬起裙摆,将那一截枯树干放在了脚下。还好她骂了赵予,总算是得救了。
枯树干放好之后,她俯身将一双手也放在了地面上,到了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赵予就在眼前看着了,得赶紧上去才好,否则命要没了。准备好一切之后,她右脚用力一蹬,想象中的左腿拔上来的情景没有出现,她依然纹丝不动。
她抬头,见赵予还如方才一般望着她,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为了缓解羞愤和尴尬,她拼了吃奶的力气再次往下一踩。
“咔嚓!”
那截枯树干居然断了!
沈棠的另一条腿应声也陷入了淤泥之中!
沈棠左右看了看,她陷在烂泥里,胭脂红的裙摆铺散成一圈,从赵予的角度看来,她应该就像百戏里供人取乐的小矮人一样。
天老爷啊!沈棠羞愤欲死,恨不得一头扎进淤泥里才好,这根枯树干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今日当着赵予的面丢了这么大的人,这婚事定然是废定了,她就等着被她爹扒下一层皮,再赶回庄子上吧!
想到父亲的严厉,挨家法可太痛了,她自暴自弃的想还不如死了呢,这么想来被蟹子咬脸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赵予看起来很烦她的样子,罢了,还是让他先走吧。她正要开口,忽然有人先说话了。
“赵天赐!”
何凌凌爽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沈棠听到这声音,一时几乎要急死了,是许宜晴她们来了!许宜晴看到她这样,不得讥笑她一辈子?她现在真是不应该是陷在这里,而是应该埋在这里!
赵予并没有回应何凌凌。
何凌凌又喊了一声,沈棠能听出她们几人正沿着小道越走越近。
沈棠心中焦灼,一时走投无路,脏兮兮的手一把拉过赵予烟墨色襕袍,没头没脑的将自己罩在了其中,难得是她还反应极快的将自己的裙摆拢了进来。
“你做什么?”赵予语气中难得有了一丝惊怒,将衣摆往回扯。
“帮帮我,求求你了。”沈棠拽着他的衣摆,像是拽着最后一块遮羞布,死活不肯松手:“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言外之意是,我丢人你可也跟着丢人。
谁知道赵予压根儿不理会她这话,依旧将衣摆往回扯。
沈棠见他不理,有皱起小脸软软的哀求:“看在我们定亲六年的份儿上,求你了好不好?否则我要被她们笑话死的……”
今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在赵予面前的脸反正是丢尽了,不能在许宜晴她们面前再丢一次脸了!
也不知赵予是听了她的话良心发现了,还是怕扯坏了衣裳,总之赵予没有再将衣摆往回扯,而是在她面前站定了。
沈棠松了口气,躲在他衣摆下,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等她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心就忍不住剧烈的跳起来,而且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心跳的声音好像被放大了,“噗通噗通”清晰可闻。
她眼前只能看到赵予的两条大长腿裹在白绸中衣中若隐若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乌木香气,这香气似乎有温度,灼的她脸颊一片滚烫。
“赵天赐,我知道你在这里,方才怎么不应我?”何凌凌已经看到赵予了,语调俏皮熟络,似乎要朝他们走过来。
沈棠回过神来,偏头去看,灼烧着的脸颊隔着裙子贴着地面,总算不那么烫了,她透过赵予袍子到脚面处的一抹缝隙,勉强能看见一抹明艳的朱砂红,应当是何凌凌的裙摆。
“别过来。”
赵予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情绪。
沈棠看到那抹朱砂红的裙摆停住了,耳中听到何凌凌又问:“怎么了赵天赐?你为何站在那里?”
沈棠忍不住想,何凌凌一直喊赵予的小字,看来他们真的很熟悉,且何凌凌还知道赵予一直在这,难道他们是一起来的?她又想起之前许宜晴说何凌凌和赵予才是天生一对。
“回去。”赵予只利落的回了两个字。
“好。”许宜晴爽快的应了。
她守着赵予多年,自然能察觉他的不耐烦。同时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的赵予,不会给任何人脸面。
所以,她适可而止了。
一旁的许宜晴几人看着何凌凌的眼神都带着羡慕,虽说赵予对何凌凌说话的态度也不怎么样,可到底是和赵予说上话了啊,这已经很不简单了。
毕竟,赵予可是当朝公主登门都不屑理会的人啊,不相干的人赵予更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至于赵予已经和沈棠有婚约的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