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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2 / 2)

但遭到马帮的一致反对。

有人欣喜有人愁。

边子遮连夜挑灯修补玉像,这段日子里正房就剩他这间亮堂,有时候林二还会取笑他费灯油钱。

修补玉像本是件轻松的事,只用把龙女的手刻出来,如沈杳所言加上如意玉瓶也是可以的。边子遮现如今满脑子都是沈杳,越想越气恼。

气恼的是沈杳故意为之虽不合礼数,却无意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边子遮用抹布仔细地擦干净新龙女像:“吐血成那样子,还能笑得出来,可真是。”

他思索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词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抬头瞥了一眼,桌案上放置的卷轴,他只感到头疼,蹙起眉合眸,不愿回想往事。

父母亡故那年,年仅十岁的他抱着父母的牌位,躲在屋里整宿整宿地哭,后来得了风寒高烧不退。他叔父特意从夜岩国回来照顾他三个月,原本想过继他做亲子,可岑将军抢先一步收他为徒,叔父也就此作罢。

临行前交于他这幅龙女欢颜图,叮嘱他一定要重塑神像。

这是边家世代守护的意义,龙女神像并非神明崇拜,而是护城大阵的镇眼。

当时幼子信誓旦旦,一定会守护好北漠城。

他不是没寄去书信问过,龙女图为何与他幼时从父亲刻的神像不一样。

得到答案则是“纠错”。

十年,整整十年。这十年间大阵时好时坏,他总是找不到缘由,龙骑军为此折进去多少人力物力。原来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为何?叔父为何要这样做?

边子遮想不明白,他放下神像,展开卷轴。

画中人一袭青衣,盘坐在一汪潭水前,左手捻着翠柳,右手托螭吻塔。可谓是潭水映美人,她眉间一点朱砂,更衬花容月貌。朱唇含笑,瞧着画外人。那眼眸明亮如天灵山上的月华,一双暖玉白莹鹿角,更似碧灵海底玉珊瑚。

每每看这幅图,边子遮总是觉得怪异。

这张脸像是从其他地方拓印下来的,可用指腹摩挲却找不到作伪的痕迹。

龙女真的是这副模样吗?

修好神像,归还原位。护城大阵历经多年终于正常运行起来,官府也撤销宵禁,一切复原。

为了沈杳身体考虑,李三娘子又让她在医馆呆了整整一个月。

姓沈的可没闲着,每日替医馆跑腿,逛遍北漠城。物价几何,房屋田地多少,连当地豪族是哪几家,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编成小册子整日揣在兜里。

又选了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去官府补办文书。

登记户籍,主事还多问一嘴:“你原籍明明是京城。可为何与他人说是景州?”

“父母合离,随母亲。”沈杳如实道。

主事没有过多为难,她顺便把鳞潜斋的文书也一齐办了。

当她拿出那枚象征泷家的印信与官府留存的图样对比,柳大人瞬间就认出她的身份,心惊之余,面露尴尬:“失敬,姑娘原是沈大人千金。多年未见,沈大人身体安否?”

沈杳:“母亲一切安好,多谢柳大人挂心。只是我与家母的关系,柳大人切勿告知他人。”

“自是当然。”柳大人心领神会。

离开府衙,沈杳直奔鳞潜斋。

左脚才刚踏进门槛,就被一扫帚扫了出来,边子遮很不客气赶客:“不好好待在医馆养病,又跑来这干嘛?走走走,不做你的买卖。”

这一月沈杳每天都要路过七八回,有时就在门口探头瞧他同客人谈生意。问,就说是看看。

没客人时,又找空跟他搭话,虽是些没意义的话。马帮巡逻时,还是守在店门口,见他来就眉眼一弯。久而久之,边子遮绕道而行。

三番五次,林二取笑他:“你知道你像什么吗?躲猫的耗子!”

那张冷峻的面庞听了这话也会绷不住笑起来。

想到这,边子遮就是嘴硬心软,那扫帚连人衣角都没碰到,就是摆摆样子。

只见她煞有介事抖了抖袖口,从里面抽出一张文书:“我说过,商印文书一应俱全。这回该谈谈咱俩的生意了吧?边老板。”

边子遮用抹布擦干手,走到她面前,拿起文书随意瞟了一眼。

许久才憋出一个字,“哦。”

他对沈杳如何取得文书并不感兴趣,这张纸的真伪姑且不论,姓沈的为何总要碰瓷鳞潜斋。

“我信,没用。你我二人没一个姓泷,客人不会信的。”

此言非虚,鳞潜斋双重商号。一是,管事姓“泷”。二是,商印文书。

沈杳喜上眉梢:“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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