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
进村以后,陈冰介环顾四周,刚想说除了那几只猫的神情有异之外,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可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似乎逻辑上有些不通。
整个晋群都在宵禁,还有巡逻的士兵随时准备逮捕天黑了还在外头乱晃的人。
既然如此,那这里为什么没被限制?
黄屋村村口有好几个村民在四处闲逛,不远处还有些和他们一样身穿黑衣、明显是前来逛黑市的外乡人。
二人继续走着,前方渐渐出现了一条张灯结彩的街道,其热闹程度简直让她怀疑前面那些造得草草了事的土屋只是有心人设置的障眼法。
周围传来摊主与游客之间的窃窃私语,陈冰介拽了拽羊定一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哪里最适合打探消息?”
他想了想,侧过身压低了声音:“黄屋村摊位不固定,店家也不固定,我们还是先四处逛逛吧,记得多听少说。”
步履不停。
这是她第一次来黑市,要不是有任务在身,陈冰介真想仔细逛逛。
除了本地村民和摊主,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一袭黑衣,虽然材质有异,可在黑夜的掩盖之下,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太大差别。
还有几个不太讲究隐私的连帽子都没戴,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他们白森森的面孔,仿若伥鬼一般带着若有似无的狞笑。
虽然陈冰介戴着帽子遮着脸,全身包得比什么都严实,可她仍然下意识避开那种人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中透出一种麻木的、深深的欲望,感觉被他们多看几眼都要染上脏病。
她心里直膈应,黑市就是黑市,好一群牛头马面、魑魅魍魉。
黄屋村黑市的排布格局有点像华国某些大学城的周末集市,两排各有店铺,有的朴素些,只是支个小摊,有的则像模像样造了个小房子,甚至颇为张灯结彩。
反正是为了打探消息,他们想也不想就走近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摊位。
店主高眉骨高鼻梁,穿着打扮彰显着异域风情。他面前铺着紫红色毛毯,上面摆放着排列整齐的动物皮毛,一旁还有些看起来像是动物头骨和大腿骨的玩意儿。身后则堆满了玻璃罐子,里头灌满了黄绿色半透明液体,液体中保存着心脏、脑子等器官。在他身旁隐藏在黑暗中的地方,还放置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桶,走近了才发现里头盛满了深红色、类似血浆一般的浓稠液体。
难怪老远就闻到一股像血又不完全是血的腥臭怪味。
店主坐在一堆从动物尸体上卸下来的物件,朝他们热情笑着,这种反差让场面顿时看起来十分诡异。
饶是陈冰介提前做了一些心理准备,还是小小震惊了一下。
才只是第一个摊位,第一个就这么劲爆的吗?
羊定一刚才提醒自己少说多看,她只能装作十分熟悉此番场景的冷淡模样。
黄屋村地处晋群边界,交通发达。往来人员良莠不齐各路混杂,话是如此,可也经常有些邻国的达官贵人喜欢扮成普通人的样子来黑市开开眼,权当猎奇长见识。
见面前这两位客官气度不凡,就连身上的黑袍材质都比一般人的更上乘些,店家立刻热情洋溢地招呼道:“两位贵客,可有什么相中的?我这儿可都是上等的好货。”
陈冰介装聋作哑,羊定一台风稳健地压低了声音故作嫌弃:“就只有这些?”
他靠了过来,装作跟陈冰介耳语的样子,店家瞬间被激将了,立刻说道:“要是这些货你们不满意,要不要看看‘那个’?”
“那个?”羊定一停下作势要走的脚步,转过身来身体微微前倾,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店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才说:“我这儿有一块上好的皮,那可是从好不容易才剿杀的啸云虎身上弄来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上好法阵材料,平日里捧着银子都买不到的宝贝。”
“哦?”羊定一气定神闲地说:“拿出来我看看。”
店家窸窸窣窣地从毛毯下方拿出一个大箱子,小心翼翼地将里头叠成好几层的皮毛捧了出来,他稍微摊开了一些,放在二人面前展示。
陈冰介努力维持着平稳的气息,可她心里却倒抽一口凉气。
银柔的细密毛发折射着明显的金光,金银相间的底色,配上银灰色的王字深纹——这花纹实在太过眼熟,可不就是超大号版本的王德发?!
“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陈冰介终于忍不住开口。
虽说隔着帽子和黑纱,可她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羊定一略显惊讶的目光。她并没有忘记先前他的叮嘱,可对方不过只是个连句话都受不得激的黑市摊主,问问又何妨。
见二人似对虎皮感兴趣,店家马上热情推销起来:“因着黑市规矩,宝物来源恕我不能说。不过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啸云虎早已绝迹近十年,连见都难以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