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放学,路予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门口等着林然出来。
刘子西退学,听见的这个消息的林然似乎没比其他人高兴多少,班上讨厌她的人那么多,无非就是少了其中一个罢了。
而她还是照旧生活。
林然回到家,眼前的一幕还是那么熟悉,出门下象棋的爷爷,专心插花的奶奶,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莉英,和一旁搭积木的林莉英儿子,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下一秒,厨房里传出的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片和谐。
“林然。”陈凡语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林然答。
应该是陈凡语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她站在厨房头也没回的朝身后叫唤了一声:“回来了就过来帮忙,马上吃饭了。”
“好。”
见林然出现,陈凡语指了指水池中的青菜:“去把菜洗一下。”
“嗯。”林然随声附和。
陈凡语在一旁熟练的切着菜,她扭头看了眼客厅的林莉英,又看向林然,突然小声的对着林然道:“然然,你想不想我们出去自己租个房子住?”
林然顿了一下,她看着陈凡语,像是被问住一样,唇线抿的笔直,手上洗菜地动作也不自觉停在了半空。
陈凡语继续道:“每天下班回来都要给你们做饭,你爷爷奶奶在家要我伺候,你姑姑也什么都不做,连吃饭都要给她盛到桌上才吃。”
陈凡语诉说着这几天的苦楚,滔滔不绝:“还要看你爷爷的脸色,你爷爷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我现在就像一个外人……”
林然回想着她刚搬来这时林莉英对她说过的话,相同的经历好像都重叠到了陈凡语身上。
上高中的女孩子不会做饭怎么行,我们小时候小学就会做饭了。
你每天就是坐在教室里上上课,比我们上班轻松了不知道多少,家务能做的就做了,不要等我回来催你。这些类似的话林然听得已经不能再多了。
以至于林然认为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都需要每天做饭,做家务,从未觉得奇怪。
林然盯着水池中缓缓而下的水流发了一会儿呆,从她听见陈凡语说想搬家那一刻开始,她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担心。这不就意味着他和路予安下午唯一的那点相处时间也没了吗?
她不想和路予安重新变回陌生人。
一旁,陈凡语不停劝说着林然。
林然低垂着眼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洗着手中剩余的青菜,良久,她缓声道:“我们什么时候搬。”
陈凡语大喜,激动得语无伦次:“明天,明天我就去找中介,这个星期内我们肯定搬。”
两天后。
陈凡语果然找好了出租房,并且一同带着林然住了进去,位置刚好和林然爷爷那套学区房是对立方向,虽然是在同一个市,但如果不是刻意见面,那两边基本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林然的哥哥林之,因为在别的城市读大学,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他暂时还不知道陈凡语带着林然搬走的事。
同时,林然也和路予安说了她已经搬家。后面跟她所想的一样,她和路予安彻底没了交集。
没了每天最期待的事,林然仿佛失去了精神支柱,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浑浑噩噩的。
成绩下滑的厉害,前不久的二模考试更是跌出了年级前五十。
一向稳居年级前十的林然,这个成绩对她来说算是一落千丈了,不止林然备受打击,班主任也是忧心忡忡。成绩出来那天,林然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整整一个下午,谈话间的语气满是怅然与惋惜。
出来时学校剩余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林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她身后浮现。
林然停住脚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此时教室外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路予安。
“路予安?”她看着他,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明明激动的要死,却还是装成了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你,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路予安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我整理出来的学习笔记,希望你能用到。”
“谢谢……”
林然接过笔记,不用想也知道路予安为什么会给她这个笔记。还不是因为她这次考得太差,不仅上课挨批,下课了还要被喊去办公室。
林然简直无地自容,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其实我,只是没发挥好,下次我才不会再这么粗心大意了。”
“嗯,我相信你。”路予安浅笑。
刚被训完话的林然看着路予安这个笑,只觉得他不怀好意,她悻悻地把笔记装进书包,有些不开心道:“笔记下周还你,我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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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到家的林然却是非常懊恼。
她好不容易才能和路予安再次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