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年,忽而沉声:“京城九月素有办桂花宴的习俗,本公听闻赵家明日也要办桂花宴,”他放下笔,“不知年儿对此有何看法?”
赵家要办宴席?
怎么办的如此匆忙,难道是因为宋姑姑送的信?
蔡初年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间注意到蔡淮远探究的神色,连忙回神起身道:“父亲明鉴,女儿回来路上并未听说此事。”
“是否听说不重要,”蔡淮远拿起手边一本折子扔到案边,说道:“适才赵家送来请帖,明日桂花宴特意只请你前去赴宴。”话语间,特意加重了“请你”二字。
“为父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她眼眸微抬正好对上一双锐利如隼的眸子,心头不禁一颤。
蔡淮远最看重自身权势与国公府名声,能给她机会活命已是最大宽限,赵家如今作妖只怕又让蔡淮远起了杀意!不行,她得表明一下态度。
“女儿愚钝,还请父亲明示。”
蔡淮远一言不发看着眼前少女,书房气氛很静,静到可以听清书房外仆人们打扫的声音。
蔡初年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她在职场见过很多气场强大的领导,而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也让她在独自面对这些领导时足够波澜不惊,可蔡淮远不一样,他是从疆场一刀一剑厮杀出来的人,身居高位又手握兵权多年。
他往那一坐不需说话,就能让人心生恐惧,如芒在背。
不知捱了多久,蔡淮远道:“左右不过是场宴席,我儿既坦荡又有何不去的道理。”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
她抬头瞄了眼见对方神色如常,恭顺道:“是,全听父亲安排。”
蔡初年前脚离开书房,后脚要参加赵家桂花宴的消息就传到正院。
王氏坐在案前抄写经文听宋姑姑说罢,温声道:“这个赵炳动作倒是快。”
“可不是。没到半日这赵府便有模有样的置办起来了。”宋姑姑站在案前磨墨,“听说还请了不少京城有头有脸家的姑娘公子。”
“只是明日人多眼杂,老奴担心二姑娘出了事,大少爷与两位姑娘日后……”
“不必担心,”王氏淡淡道:“此事我自有成算。”
“倒是让你处理的那些,处理的如何?”
宋姑姑小声道:“夫人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王氏神情淡然点了点头,笔尖沾些墨继续抄写经文。
另一边,蔡初年回到望梅院便吩咐阿柳去办几件事。
原本她还愁如何给赵炳送‘大礼’,不想对方竟主动请她入府,真是天助也。
吩咐完她慢悠悠喝了口水,余光瞥见桃符欲言又止的表情,淡声道:“你想问什么,问。”
桃符说:“奴婢只是不明姑娘为何要阿柳找两年前的启州旧纸。”
“寻纸,当然是为了唱戏不出纰漏。”她看着桌上请帖,声音没有半分起伏:“赵家费尽心思搭了这个戏台,我们作为宾客也不能空手而去。”
“既然人家要唱戏,那不妨让这戏唱的大些,大到满京城人人皆知。”
翌日,九月初七。
由于赵家请帖上时辰写的是申时一刻,所以蔡初年闲来无事就在院里玩起了投壶。期间蔡元夕来了趟,倒不是过来嘲讽而是嘱咐。
原主身为庶女很少有机会出门赴宴,尤其是像这种只请了她一人的宴会。蔡元夕听闻此事不放心,特意过来说了许多事项,意犹未尽时还是正院来人把蔡元夕请走了。
桃符看着几人离开,对她说道:“正院那位心思虽深,但奴婢瞧着四姑娘是个好的。”
蔡初年没接话。
在她看来,人之好坏若能轻易从表面区分,这世间便不会有好坏之说法。不过蔡元夕能过来嘱咐,确实在她意料之外。
未时六刻,阿柳回来复命,告知蔡初年一切准备妥当。未时末,她带着桃符乘坐马车前往赴宴。
云平巷。
赵府门前停了不少车香宝马,帘子掀开,身着绫罗绸缎的姑娘公子们从马车下来,由婢女长随拿着请帖进入赵府。
引得不少行人驻足旁观,有个别不清楚的行人问道:“赵府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没听说么,赵府今日要办桂花宴,还宴请了不少富家子弟。”
“桂花宴?赵府不是向来在重阳之后办么?怎生提前了?”
“估摸跟镇国公府那位二姑娘有关吧。”
“欸!”正说着,其中一行人指着左边缓缓行驶,车檐下挂着‘蔡’字小灯笼的马车道:“那个是不是镇国公府的马车?”
“好像……是。”
不仅行人连刚到赵府门前的宾客们也打眼看过来,只见马车停在赵府门前先下来名青衣女子,而后又从车内走出来一名绝色美人。
蔡初年今日穿了身月白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