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识,为何满京城都在传你与赵家小儿在静安寺私会!!”
话音未落,厅堂又响起清脆刺耳的陶瓷落地声,堂内其余人吓了一跳,只见茶盏落地四分五裂,盏中茶水到处飞溅。
留下侍奉的两名婢女更是心惊胆战的想:国公爷这次大发雷霆,二姑娘怕是惨了。
温热的茶水溅到了脸上。
蔡初年浑噩的脑子瞬间清醒,身体下意识往后退,膝盖却传来一阵酸痛。她这才惊觉自己是跪着的,面前离膝盖约三步处有一地青色碎片,碎片中混着些许泡开的茶叶。
蔡初年茫然的眨了眨眼,随即抬头看向摔盏之人。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身着一袭紫色金绣狮纹官袍,脸上怒意明显,锐利如鹰的眼眸落在身上,令人后脊发凉。
“公爷,您消消气。”坐在男人身侧锦服华饰,温婉端庄的美妇适时开口:“二丫头打小就知书懂礼,决计不会做出这种毁自个清誉之事。”
“这事定有误会……”
“此事已传到圣上耳中,不是一句误会便能掀过的!”男人怒不可遏的打断,指着蔡初年道:“你若不讲明昨日发生何事,那便拖下去乱棍打死!”如此一来,既能落个家风严谨的名声,还能减轻皇帝猜忌之心。
乱棍打死?!!
蔡初年心头一惊,瘦弱单薄的身板微微晃动,听着两人简短的对话以及眼前古香古色的布局,宽大衣袖下的手掐了下大腿。
痛感传来,她眉心微蹙,似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穿越了且原身惹了麻烦还是事关清誉,最重要这件事需要给皇帝一个交代。
而这个交代,大概是她被乱棍打死。
厅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蔡初年身上,殊不知她没有原主记忆压根不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
额头细汗涔涔,她如芒在背,到底谁能解释一下,她好端端在会议室跟领导汇报项目进度,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现在这种情形,要不坦白交代?
不行!这两人信不信另说,要是把她当成失心疯或者妖邪附身……她现在就会玩完!
可她不知晓事件缘由怎么讲述?要是说错半句也是死路一条。
蔡初年在心中权衡利弊想办法,上方坐着的蔡淮远却以为她这是无话可说,默认谣言是真,于是拍案怒道:“好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来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等等,我说!”蔡初年大脑飞速思考,是姓李还是王来着?算了,不提姓氏吧。
她瞄了眼两人神色,续道:“其实,我昨日……”话未说完,她眼一闭一倒往旁边栽去。
“姑娘!”身后同样跪着的婢女桃符惊呼一声,跪行到蔡初年跟前查看。
蔡初年突然晕倒确实令蔡淮远与王氏愣了一下,但蔡淮远很快反应过来,冷哼一声:“来人,用冷水把她泼醒!”
装晕的蔡初年:!!
“公爷息怒!”桃符跪在一旁求情:“姑娘身子向来羸弱,若泼了冷水恐会染上风寒,还请公爷开恩!”
“放肆!”蔡淮远身侧长随呵斥道:“这里是镇国公府不是白府,岂容你一个奴婢随意说话!”
“奴婢知错愿受惩戒。”桃符以额贴地,跪伏在下方道:“但求公爷看在姑娘素来沉稳的份上开恩!”
蔡淮远默不作声,眸光一沉盯着倒地的蔡初年。
他越是这样,桃符心里就越害怕。
一时间,厅堂气氛陷入死寂。
“公爷。”王氏打破僵局,将自己未用过的茶盏放到蔡淮远身边,温声说道:“二丫头身子骨向来弱,若泼了冷水得了风寒,白老太爷那边也不好交代。”
蔡淮远侧眸,眼神犀利看向王氏:“夫人是觉得本公怕他?”
“公爷乃堂堂镇国公,自是不怕。”王氏淡淡一笑,小声道:“可如今太子未定,此时与白府交恶……”显然不是好事。
白家老太爷曾做过当今天子的太傅,辞官后自立学堂,所教学子颇多且成大才者不少。
而蔡初年幼年丧母后在白老太爷膝下养了五年颇受喜爱,这个时候蔡初年要出点什么大事,以白老太爷的性子定要计较一番。
蔡淮远久居高位这些道理自然明白,只是方才话已出口,若因一个婢女求情而收回难免会让底下人议论,现在有了台阶也就没必要再较真。
蔡淮远盯着桃符语气不明道:“呵,白府倒是没白送你过来。”
桃符闻言抬头见蔡淮远挥了挥手,面露喜色,“奴婢谢公爷开恩!”
只谢公爷不谢她。
看来二丫头与她身边的婢女都对她积怨颇深呐。
王氏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吩咐道:“你们先送二姑娘去偏屋歇息,宋姑姑你去请府里医师过来瞧瞧。”
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