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籁俱静,天际出现了一抹紫红色的朝晖,云影氤氲,树叶间几颗圆润的雨珠低落,熠熠闪光。
在一阵吵闹的劈柴声中,顾秋芸醒来了,揉了揉眼睛,她推开窗户往外一看,院子里张泊峤正轮着斧子一下下劈着柴。
一缕明亮而透彻的阳光穿越云层,以动人的光线,倾洒在张泊峤的身上,像丝绸一般划过他的黑发。张泊峤周身在晨曦中似乎闪着金色的微光,半敞着的衣袍露出小麦色的肩部肌肤。随着他劈柴的动作,脖颈的汗水淌到肩部肌肉上,紧身的衣袍恰好显露凸显他流畅的身体曲线,瘦而不柴,腰腹紧窄,配上他这张脸,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顾秋芸不知不觉看呆了眼,此时的张泊峤才十二岁,身高却已比同龄人高很多,因为长期练武,身材也是紧实有力。光阳下的少年虽然脸部还稍显稚嫩,但不知为何,周身隐隐散发出一种成熟和内敛,让顾秋芸挪不开眼。
突然,顾秋芸睁大了眼睛,地上放着的不是自己昨晚挑好的准备做织布机的木头吗,可不能把它给劈了。
“快住手!”顾秋芸喊道,随后披了一件衣服,匆忙跑了出来。
张泊峤举着斧子停在半空中,注视着面前跑出来的顾秋芸。豆蔻年华的少女,因跑得过快,额头上微微有些薄汗,嘴唇不点而朱,大大的眼睛眨巴着盯着自己,外衣的衣襟没有扣好,脖子上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张泊峤垂下眼眸,白皙的脸庞微微发红,别过脸。想来自己也并不是十二岁的少年,而是三十几岁成年人的灵魂,怎么还能害羞呢,张泊峤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耳垂,放下斧子,说:“芸儿,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顾秋芸并未注意到张泊峤的异常,指着那一堆木头说:“少爷,这些木头我有用,你可别把它们给劈了。”
张泊峤转头看了下那堆木头,说:“木头?这你有何用?”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有用。”说着,顾秋芸将木头抱到灶房的一个角落里放好,并盖上了一块麻布。
回到房间,顾秋芸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扣好,想到刚才张泊峤红着的脸,她一拍脑袋,赶忙把自己衣服的扣子扣起来。以前,自己单身生活过惯了,日子过得很随意。以后,跟一大家子人一起生活,特别还有一个已进入青春期的纯情少年,为了不要引起误会,自己还是应该要多多注意。
“芸儿,这么急做什么,不就几根木头,砍了就砍了。”康桂华坐在妆奁台前,盘着头发,疑惑地问道。
“康夫人,我有用的,你可千万别扔了它们。”顾秋芸说道。
“好。”康夫人笑着应道。
今日的早饭依旧是一碗稀粥,吃完后,顾秋芸又用仅剩的面粉做了两个烙饼。顾秋芸将做好的面饼用布包起来,塞进衣袋里,背起竹篓,打算出发去山上。记忆中,在这里不远处就有一座山名叫景华山,背靠着青浦河。顾秋芸想去山上看看,能否找些吃食和木材。
刚准备出门,张琬莠吵着也要跟顾秋芸一起出发,并拉着张泊峤手,让他陪着一起去。张泊峤拗不过自己的妹妹,便同意一起前往。
让张泊峤一起去,顾秋芸十分赞同,毕竟多一个劳动力就多一份助力嘛。
想到要砍一些木材回来,顾秋芸将杂物间的独轮车推了出来。告别了康夫人,顾秋芸和张泊峤一人背了一只背篓,张琬莠坐在独轮车上,三个人一同往景华山出发。
景华山坐落在宣武村的东边,宣武村很小,出了村很快就来到了景华山。
现在正值秋天,焦黄的落叶铺满了地。一路走来,一些较浅的小溪因为枯水季的到来,没有了一滴水,露出了铺满鹅卵石的河床。山顶上乌鸦盘旋着,发出“呀——呀——”的叫声。
越靠近景华山,顾秋芸越觉得此处看起来似乎有些荒凉。
“芸姐,这里看起来都是枯树啊,草都黄了。”张琬莠嘟着嘴,奶声奶气地说。
顾秋芸在前面稍稍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张琬莠说:“是的,莠儿,这里看起来好像没有可以吃的,我们再走过去一段路看看。”
三人又继续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突然,张琬莠兴奋地喊了起来:“哥哥,芸姐,你们看,那里有条河。”不待张泊峤和顾秋芸做出反应,张琬莠已经跳下车撒欢跑了过去。
宽大的河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远远看去,像洒了金粉般。
看来,这就是青浦河了。青浦河是宣武村的水源,它朝旁边延伸出了很多分支小溪,其中一条小溪就淌过了布庄的旁边。青浦河水位很深,春夏时候,有很多村民会来这里捕鱼。秋冬季,因为鱼儿数量减少,村民就很少来了。
“芸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张琬莠问道。
“捕鱼啊。”顾秋芸一边放下背篓,一边说。
“要怎么捕鱼啊?我们没有钓鱼竿,也没有捕鱼网,还没有船。”张琬莠看着三丈宽的河,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