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骎脸上一副错愕表情,青杳声音大了些,又道了一声歉。
“对不起,上次不该骗您。”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打了杨骎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杨骎打心眼里没有怪她,而且一想到顾青杳就是姚无咎就是维山生,山也是她,影也是她,一直都是她,心里就感到欣喜。
杨骎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用着两个名字,两套身份。
“其实,也不是存着心要骗您的,只是我断离后需要出来谋生,用化名方便一些。”
她的目光清澈如波,这个理由让杨骎几乎立刻就买账了,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说什么杨骎都选择相信。
“毕竟顾青杳这个名字,曾给我带来许多的麻烦,不得已才……并不是针对您。”
青杳抬起眼看看杨骎,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可却有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于是又垂下眼。
“那日我在听羽楼卖月旦手札被您抓住,我其实心里很害怕,担心又像上次那样,因为一首诗被关进大牢里去。”
杨骎记得那日她动了刀子,可见确实是吓得狠了。
“可我带你去我府上,你应该看得出我对你没有敌意。而且后面有那么多机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呢?”
杨骎虽然这样问她,但心中却隐约能够猜到原因。狡兔三窟,她有三个身份,也是狡兔,为的只不过是保全自己。
“在您府上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我从前的作业就摆在您的书案上,我担心从前作的那首诗又被拿出来翻旧账,所以脑子一热就……就……”
“就给我编了个双胞胎的故事?”
青杳语塞,手里捧着暖炉,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你说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编瞎话张口就来!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青杳抬起头来,看着杨骎那发难的表情,似乎要从自己这里讨个公道似的。
“那……您也是的,非得较那个真儿,死活揪着我不放,所以那个谎可不就……越编越大么……”
青杳说到后面,自觉不占理,声音低下去。
杨骎用手指指着自己:“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青杳连忙摇手示弱:“没有没有,我不敢,都是我的错,请您宽恕了我吧。”
杨骎高声:“光认个错就完了?那我还为你白白哭了一场呢!你欠我的眼泪你拿什么还!”
青杳愣住,看着这个离谱的男人说着莫名奇妙的话,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却相当认真,似是逼着青杳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
青杳眨了眨眼睛:“呃……那要不……等您将来往生了,我也上您的坟头哭一场,您看这样行吗?”
杨骎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她表情认真,似乎真的在与自己商讨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杨骎伸出手迅速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啊!”青杳捂住额头。
一言不合就动手,什么人啊!
杨骎见青杳捂着额头大叫一声,板起面孔:“别装啊,我可没使劲儿!”
青杳只是捂着额头,一脸委屈。
杨骎见状不忍,身子往前探探:“真疼了?破皮没有?快把手拿开我看看!”
青杳缓缓移开捂住额头的手掌,杨骎凑近却又不敢凑得太近看了一眼,眉心上确实红了一块,像个桃花瓣的胎记似的。
“又没破皮流血,你叫什么叫!你又骗我,还咒我,你说你该不该打?我这罚你都算轻的了!”
青杳以退为进地试探他:“那要不您使点劲儿再弹一下?”
杨骎扬起手作势欲弹,她赶忙两手捂住脑门往后面缩了一下,躲开了。
“瞧你那点出息。”杨骎只是想逗她。
青杳讪讪地笑着又挪了回来:“气消没?”
杨骎看她对自己察言观色的样子,心里一阵舒爽,但面上淡淡的:“小惩大诫吧,这笔账先给你记着!”
说完,留意看她的表情。
青杳偏过头,抬起手背捂住嘴,轻轻地笑了。杨骎也就跟着笑了。
她要是想的话,是很能让人高兴的。
“大人笑了,看来不会扣我工钱了。”
杨骎立刻把笑容收起来:“你能不能不要一见我就谈钱钱钱的?”
青杳没回答,只是心想,不跟你谈钱,那谈什么呢?
“我问你,”杨骎冷不丁地开口,“刚才你蹲在墙根儿,听见我和真如海说什么了?”
青杳头皮一紧,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刚才那轻松的笑容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此刻不经意地突然发问才是真实的他,就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骤然袭至面孔跟前。
听他这么问,青杳发现他对那些传言也是介意的,平素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