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中书省的中书舍人,正五品上,掌参议进奉,草拟诏书表章;
一是尚书省的吏部侍郎,正四品上,专管文官秩阶和铨选;
一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正四品,专管分查尚书省六部,分巡地方州府县诸上下官员。
“姐夫啊姐夫,您可真是我的亲姐夫!这几个坑,一个比一个深!”杨骎扶额叹息。
皇帝陛下温和的笑容带着几分年轻时候的活泼,轻轻拍了拍杨骎的肩膀:“朕爱惜你一片人才,眼下朝廷缺人手,才把你往那关键的位置上放,打虎亲兄弟,你这个内弟,难道不该为朕分忧?”
“姐夫你是了解我的,这些年我在东都过得逍遥快活,此番回长安也是抱着主要对母亲尽孝,顺便帮朝廷分忧的心思,您可倒好,尽把我往那又苦又累又没钱还得罪人的地方放。”
“朕不拿你当外人嘛。”
“求您把我当个外人,给我寻个什么卫尉少卿、崇文馆学士这样轻省又体面的官做。”
皇帝哈哈大笑:“想躲清闲?没门,朕找你回来就是出苦力的。”
杨骎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
皇帝换上了舒缓却郑重的语气:“子腾啊,前朝积弊已深,朕想做点什么,可老臣势力逼得朕举步维艰,朝中缺乏像你这样的干将,朕的苦处,你不会不知道。”
杨骎当然知道,但他选择沉默,或者消解这种沉重。
“陛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变革从来都是一桩难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事缓则圆,水滴石穿。”
皇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道理是不错,只是下棋总得先走第一步。”
杨骎点头认同,却也爱莫能助地说:“我的这个身份,不宜在明面上担任要职,没得成了出头的椽子,要是被揪住以前的事,到时反倒给陛下您添麻烦。”
这话说的是实情,皇帝本人也沉默了。
少倾才万分遗憾说了句:“放着你这把刀不用,朕手痒得很!”
杨骎哈哈大笑。
“这样吧,姐夫,您在前台唱戏,照理说我得跟着你扛旗,只是我父亲过往在朝局中牵涉太深,我往后退一退,对您、对我姐姐、对太子殿下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好歹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给您敲敲边鼓。”
“哦?”皇帝来了兴趣,“怎么敲?”
“反正我也回来了,我想着还是做回我的老本行,在太学里做个教书先生,替您挑一挑人才,有的棋,这一步用不上,可随着局面铺开,就是一条大龙啊。”
皇帝思忖了一下:“确实,现在把你放到吏部去,恐怕你的日子也难过,太学确实是个好去处,就这么办吧!”
事情商定下来,太学这个不虚不实的职位正与杨骎不尴不尬的身份相当,入秋正好招收一批生源,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可皇帝尤嫌浪费人才,说再给杨骎找点什么事做一做。
杨骎慌忙摆手拒绝:“姐夫,你可怜可怜我,我现在家室还没着落,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得赶紧给自己张罗张罗?您可别给我安排太多活!”
皇帝眼睛一亮:“说到这事,你姐姐昨晚还跟我说她给你安排了一桩,对方是谁来着……朕给忘了,反正跟你外祖父那边也是沾着亲带着故,一会儿她来让她跟你细说……”
后来那日杨骎准时赴约,就是在聚香楼的相亲乌龙事件了,回想起来,杨骎不禁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