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回连一直安静的罗戟都忍不住了:“他被休了?”
妙盈点头,伸出三根手指:“三次。”
青杳还头一回听说女人还能休男人呢,还被休了三回,心想比自己都惨,自己也就才被休了一回。
没等青杳开口,罗戟先抢着问:“为什么呢?”
妙盈满不在乎地脱口而出:“据说他不能人道。”
青杳一口茶没咽下去,呛着了,一阵儿咳嗽,罗戟想过来帮她,但是看到妙盈已经起身帮青杳抚背顺气,又坐了回去。
青杳拉着妙盈的袖子凑到她耳边说:“你说话怎么没轻没重的?罗戟还是个小孩儿呢!”
妙盈捂着嘴笑了:“童男子啊?你又知道?”
“仙师!”青杳急了,拍了一下妙盈的手背,“您积点德吧!”
话说急了,又是一阵咳嗽,妙盈一边抚青杳的后背一边跟罗戟接着八卦:“他这三位夫人啊,个个都是能人,头一位是太傅的孙女,次一位是甲子科探花郎的妹妹,最后一位是大长公主的独生女儿,三位夫人有看上他的相貌的、有欣赏他的才华的,也有仰慕他男子气概的,只是最后都没能跟他过下去。听说皇后还经常邀三位一起进宫打麻将,可也怪了,这三位夫人没有一个人说他坏话的,还愿意主动为这个共同的前夫牵线搭桥,寻新的姻缘呢。”
罗戟表示虽然有些奇怪,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位杨国舅接触下来,人确实不错。
妙盈耸了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她们就想把这个杨骎介绍给别的姑娘祸祸人家呢?”
青杳止住咳,缓过劲儿来,看看天色,对罗戟说:“不早了,赶宵禁前,我送你下山吧。”
妙盈亲自把罗戟送到山门,还热情相邀下次再来做客,青杳挥手让她赶紧进屋去,引着罗戟往下山的路走。
山路上,两人并肩而行,青杳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让罗戟送到姨母家住的巷子口有个卖针线的小铺子,自己给姚氏留了话,最近寄住友人家便不回去了。
罗戟应了,把信好好地收进怀里。
“那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回了。”
青杳干脆地扭头要走。
“别走。”罗戟叫住她。
“还有事儿?”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青杳想了想:“谢谢你送我过来,不然我可能疼死在半道上了。”
“就这一句?”
“还谢谢你送我东西,辛苦你专门跑一趟。”
“没了?”
青杳两手背在身后,绞着手指,她不知道他想听什么,但她知道他不想听什么。
青杳其实想说的是咱们以后别见面了,各走各道吧。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很难说出口。
罗戟向着青杳走近,青杳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跟他保持了一臂的距离。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是罗戟今天第三遍说这句话,青杳觉得他一定是有事,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然后,她感觉整个人就好像飘起来了。
当青杳回到灵都观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她才觉得自己的脚落在了地面上。她小心翼翼插上山门的门栓,想悄悄地回禅房,结果妙盈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槛等着自己。
青杳回避妙盈的目光,但妙盈偏要跟着青杳,好像在逼迫她主动招供。
青杳受不住妙盈的目光,说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如实说了。
关于他和罗戟怎么相互看着长大,关于他在“留种”的那一夜悄悄去了蚕房,关于他这次回来站在晨露里等着要见自己一面。
妙盈恍然:“怪不得,我瞧你俩,亲近里又透着疏离,与旁的人不同。”
“我们这样的关系,宁肯疏离点,也比亲近好。”
“他想亲近你,你却在疏离他,可你若真想疏离,又怎会让他送你来我这里?你们俩的关系是你能决定的吗?”
青杳答不上来。
妙盈却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青杳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那盒装在蚌壳里的珍珠玉容膏,里面白色的膏体已经被她的体温捂得软软的。
妙盈了然:“这不是东都香露阁的珍珠玉容膏么?我托人买了好几回都买不到,他送你的?倒是用了点心思,不过说到底也就只是一盒雪花膏而已。”
是啊,只是一盒雪花膏而已,可是青杳拥有的东西太少了,连一盒雪花膏都视作宝贝。
“我刚才本想还给他,可是又舍不得还给他。”青杳望着手里这盒雪花膏,满心满眼的惘然。
妙盈看出了她的纠结,“这样吧——”妙盈把她的妆匣子捧过来,“哗啦”一下全倒在榻上,拉着青杳一样一样看,“这是东海的珍珠粉、这是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