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经理匆匆地赶来，迎李菡萏进入会议室。
这档名为《遇上曾经的他和她》恋综，是天盛在寒假试行的互动型综艺，采用在网站上不定时直播，并后期剪辑的播出方式。
根据网友的投票选出任务和每一期的拍摄地点，特邀嘉宾。
综艺结束后会捐出所有广告收入，成立一个面向未成年和女性提供经济和法律援助的慈善机构并做后续拍摄，向观众展示机构运营方式。
导演是个身高一米六的娃娃脸女生。
李菡萏记得上次在热搜末尾刷到她八卦时，视频里的女生大半张脸都蒙在围巾里，眼中闪着仇恨的火焰。
出于好奇、赞赏，或许还有一点怜悯，李菡萏通过了提案，并注资成为了这档综艺最大投资商后，在忙碌而愤怒的副经理一顿优秀职场操作下，上达天听。董事会很欣慰于她的奋起和努力。
李菡萏不幸地给自己原本空虚的十二月增添了充实的工作。
为了投资和节目安排，她和导演不止一次在电话和薇信里据理力争。对方往往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卑不亢地，只负责制造麻烦不负责解决。
而现在看到三十多岁的导演，小意殷勤地为自己泡茶。虽然那张娃娃脸让她的举止没有什么突兀，但李菡萏却不禁感到一阵难以言明的恶寒从脚底穿过脊骨直中天灵盖。
李菡萏瞄了一眼副经理，两人眼神迅速交流。
确定副经理也不知道对方目的，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咳了一声：“不知道导演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唔，”娃娃脸看了一下副经理，“我们那个私下聊，私事来着。”
“我们有什么私事？”李菡萏好奇。
副经理出门去忙工作。
她思维从北冰洋跳跃到南极洲，又觉得过于冷门：“要我的工作室帮忙撕那个渣？综艺需要我帮忙宣传？”
屡次被否认后，她问：“你身边有人想和我谈对象？”
“不全是，”娃娃脸搓搓手，讪笑，“那个想先问问李小姐，这个寒假有没有空。”
导演献媚：“本人怀着整个节目组的诚挚保证，邀请尊贵伟大的李小姐莅临我们的节目。”
“是我的哪个前男友上节目？”李菡萏维持着淡定有些狐疑地问道。
她捏着的插在果盘上的叉子不作声色地停顿半秒。
“傅晟然。”导演快速轻声说完，飞速念叨，“这是我们的节目合约，绝对没有任何限制——可以调整流程，提供大概台本，无条件让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
李菡萏：我觉得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导演精神亢奋：“李小……老板之前在项目的投资分成，最后慈善机构的控股，我们额外增加百分之十。有其他对个人的要求也可以和另一位嘉宾谈。”
这么优越的条件，资本家听了都要怀疑是不是陷阱，李菡萏抽了抽嘴角。
“哦，他戏拍完了。”李菡萏点头，有空开始搞事情了，她问，“人在哪？”
“嗯？”导演一怔，“人……”
“别告诉我现在他不在天盛。”插在哈密瓜上的叉子用力，果块转动了半圈，被李菡萏送入口中慢慢嚼碎。
听着导演提出的条件，李菡萏想：他了解自己，正如她了解部分的傅晟然。
“如果半个小时人没来那就不用谈了。”她怒火中烧。
——
不知是不是因为气过头了，又或者随着时间流逝，她反而还没有想通被人安排分手了的时候生气。
在袅袅茶香中静下心来，李菡萏开始思考傅晟然有什么目的。
综艺。
答应下来确实能获得不少利益。
然而他喜欢自己什么呢，有钱，长得好看？
李菡萏不理解。
傅晟然身边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总不能是因为她性格风流多情。
要说他为财低头，李菡萏是不信的。
当初不过是个二流的明星，都能不慕名利的和她分手；怎么如今功成名就，觉得还是软饭更香一些？
而且就算喜欢，他又怎么有脸过来打扰。
是不会尴尬吗，还是过于自信？
二十分钟出头，傅晟然匆匆推开会议室大门，深色呢子大衣下摆随着步伐微晃。
“抱歉，来得有点迟。”他道，把外套搁置在椅背上。
西裤勾勒出他矫健长腿的流畅肌肉线条。
“麻烦了。”傅晟然对着离开的导演点点头，施施然地落在座位上。
桃花样的眼眸含笑，在光下熠熠生辉。
灰黑色的衬衫袖口卷起，腕骨劲瘦，骨节分明，如玉般润白的手有着纤长的十指。
傅晟然松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如上好的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