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万万没想到,逻辑严谨,思维周密的冯太医,直接给燕云霄这个“放水”的行为,给强行圆了回来。
苏九儿抽噎着被架出了院子,她双手拿着燕云霄给她的玉佩,泪眼婆娑翻来覆去看了好半晌。
燕云霄连把脉都不让自己碰触,怎么会就这样将贴身玉佩送到自己手中。
能在万分伤心的状态下找回一丝理智,可以说是相当不容易了。
她擦掉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将玉佩看清楚了,随后又将目光朝院子里投过去。
也许冯太医的言论再慢一步,苏九儿便要开始钻研燕云霄为什么糊涂到竟然将自己贴身的物件塞到她手上了?
他自己治理了这么久的瘟疫,难道不知道患者用过的所有物品,都不能触碰吗?
然而耳边骤然响起冯太医火急火燎的声音,“陛下真是糊涂啊!”
“娘娘还是先将那玉佩丢在一边吧!”
冯太医是瞧着燕云霄一天天病下去的,虽然没有把脉,但是他的精气神可是肉眼可见的在消弭,摆明就是已经染上了。
对于燕云霄将玉佩递给苏九儿这个行为,他着实吓了一跳。
因为他已经笃定燕云霄染上重病了,将玉佩递给苏妃娘娘估计是想解一解她的相思之苦,只是陛下忽略了这样会将苏妃娘娘感染一事。
他这般想着,便连忙着手要将苏九儿封隔观察,以及刚才架着苏九儿出来那两个军卫也要分别封隔。
他表明缘由之后,向苏九儿请罪道,“娘娘恕老臣僭越了,只是眼下如此形式,万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点上出差错啊!”
毕竟所有地方都在好转,若是因为燕云霄这一变异病症重新感染了许多人,再次导致病变扩散,那他们先前做的那么多,不都白做了吗?
冯太医面色凝重急切,安排事宜十分的利索,看起来对这件事相当的重视。
苏九儿也从他话里听出来,燕云霄的病症确实很严重了,即便是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他这样的情绪几乎是迅速就将苏九儿感染了,导致她也没有去多想燕云霄为什么要给她玉佩这件事。
或许真是病糊涂了,想要留个东西给她做念想吧?
再说,即便她心底还是有一丝别的想法,她也没空去细细追究了。
在冯太医的安顿之下,苏九儿有些麻木的上了马车。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的,燕云霄的小农院门口已经点起了两盏昏暗的灯笼,苏九儿挑开车帘去看,只觉得一阵寒风刮进来,吹得她眼睛生疼。
还有被泪水浸试的眼角,冷的有些僵硬。
自从这日见了燕云霄,接了他的玉佩之后,苏九儿就被安排起来封隔六天。
冯太医要她将玉佩扔了,苏九儿不依,一把将玉佩攥在手里上了马车,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苏九儿当天晚上就将燕云霄的玉佩沾了屠苏酒来回擦了好几遍,放在手上摩挲好几遍她才摸到了边上的小字。
她侧过来一看,喃喃出声。
“霄霄......”
霄霄果然是他的小名。
她重重了吸了吸鼻子,翻出了给燕云霄做病症记录的册子,然后又命小厮搜罗了许多医书送到她这里来。
将书本翻开,这一看就是看到大半夜。
冯太医得知苏九儿命人给她找医书,先是愣了一下。
苏妃娘娘要医书是干嘛?
后他猛然惊醒,想起苏妃娘娘盘问陛下的病症,给他做病例记录的那个专业模样。
苏妃娘娘一定是个懂医术的,竟然还撒谎骗他,扎针扎的稳是因为绣花绣的好!
想到这,他有些无奈摇摇头,自己竟然被这种话术骗了,确实有点好笑。
不过既然苏妃娘娘自己懂医术,他便可以轻松一些,专心将重点放在陛下的治疗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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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有岐王的探子。
沈玉的马车尚在回皇都城的路上,岐王那边便收到探子快马来报的消息了。
先前听说燕云霄疑似染病,消息都封锁起来了,对外只称感染了风寒。
后来沈玉给他的信报里面也是这样说的。
他虽然有些窃喜,但心中尚且存有怀疑。
毕竟燕云霄先前斩杀齐指挥使那一事件已经震慑住了朝中不少党羽,他想要重新将那些心存动摇的人集结起来,那便保证这件事的成功率。
苏九儿和冯太医这两个被燕云霄骗得团团转的人,竟然误打误撞的给燕云霄的计划推波助澜了一翻。
这是燕云霄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岐王挑眉,眯眼笑问道,“当真?”
探子恭敬道,“属下亲眼所见,苏妃娘娘哭的撕心裂肺要去见陛下,最后还让两个军卫给架着拖出来呢。”
说着好似回忆了一下那日的场景,补充道,“属下瞧着不像是假的,苏妃娘娘哭的都快晕厥过去了。”
“这就罢了,出来后苏妃娘娘以及同行的几个军卫都被封隔起来了,说是又感染的风险,不允许他们随意走动。”
岐王幽幽听着,眼底的笑意逐渐扩散开来。
如此说来,燕云霄身患重病,确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