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顺擦擦额头上的汗,沉吟一刻道,“这...奴才没有亲眼瞧见,不敢断定,但齐美人眼下已经跪在殿外求见了。”
燕云霄淡然的重新托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上好的云雾茶,只一小口便觉味醇浓厚,口中生香,清雅至极。
举止从容优雅,面容也是一贯的低沉,似乎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波澜。
招顺不由得又说一句,简短的陈述了一下事件的严重*******才瞧见齐美人的宫女脸上肿了好大一块,口中还流着鲜血...想必是被打的不轻...齐美人来时哭的梨花带雨,委屈极了。”
燕云霄这才沉声道了一句,“叫她进来吧。”
招顺应声而去,便听齐美人梨花带雨的冲进来,跪在殿中,嘤嘤哭诉道,“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臣妾本是好意送一些上好的衣料给苏妃娘娘,谁知她竟嫌弃臣妾这东西不好!臣妾的奴婢解释道,这是陛下送的东西,贵在心意,而苏妃娘娘竟然因此动怒,动手打了臣妾的奴婢!”
“臣妾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苏妃娘娘,竟然要如此针对臣妾!呜呜呜...陛下...”
十分的委屈都让她说的有十二分之多,艳丽的面容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说到激动之处,更是哽咽不止,一双泪眸还可怜巴巴看一眼燕云霄,不过也不敢与之对视。
而燕云霄的视线从一开始就落在那个被打的宫女身上,也就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春花。
她背弯的很低,垂着脑袋燕云霄也看不清他的脸。
于是起身双手负背,缓缓起身朝她们走来。
齐美人垂着脑袋,忽见玄黑色龙纹长袍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直坠的衣摆里隐约露出一双金线勾纹乱云图腾的黑色长靴,再便是低沉沉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从头顶穿来。
“抬起头来。”
她一时间没有明白是何用意,便含着泪抬起了头,却发现燕云霄的视线是落在春花头上的。
于是她立马拉起春花,指着她的脸对燕云霄状告道,“陛下您看,牙齿都打掉了两颗,苏妃娘娘下的好狠的手啊!”
燕云霄眯起绝美凤目从春花脸上扫去,见那脸确实是肿了很大一块,而且脸上还有个红红的巴掌印子,看着还没有春花半个脸大,所以略显滑稽。
这是苏九儿的小手印?
见燕云霄只看不语,齐美人又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句,“陛下...”
男人收回目光,又看向了两个跪在后面,手里还托着衣裳料子的两个宫女。
“寡人知道了,下去吧。”
他漠漠的说了一句,齐美人似乎很不甘心,还要跪着爬上前来,“陛下...”
招顺公公上前拦住她,俯身道,“齐美人,您还是先回去吧,已经请了太医去钟萃居为您诊脉了,以防受惊。”
齐美人看了看燕云霄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胆量开口,只好应声答是,携着春花一同回了钟萃居。
招顺能被燕云霄留在身边重用那是有原因的,就好比现在,招顺公公朝那两个托着衣裳料子的小宫女道,“将你们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不过你只有一个脑袋,要想清楚了再说,可不要记岔了。”
声音尖锐轻柔,但让人听起来冷汗直流。
很明显的意思,燕云霄不会信齐美人的一面之词,他还想听听别人的见闻。
小宫女吓得立马放下手里托盘,连连磕头道,“奴婢断不会撒谎的!...齐美人说这料子颜色太寡淡不喜欢,故而要送给苏妃娘娘,可苏妃娘娘又说料子太差......”
“齐美人的奴婢便顶撞了一句,说料子是陛下赏赐的,说料子不好,就是说陛下的不是...苏妃娘娘这才动手掌掴了她...”
她说的战战兢兢,背心手心里全是汗,就怕一句话说不好就要被拖下去处罚。
招顺也看了一眼燕云霄,等待他的示意,忽又听他问了一句,“她亲手打的?”
这话是燕云霄问的第二遍了,招顺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小宫女连连应声,“是...是的....确实是苏妃娘娘亲自动的手...”
这边燕云霄轻轻拂手将小宫女遣了回去,又淡淡道了一句,“宣吧。”
不用说,这自然是要宣“被告”苏某人了。
招顺应声,心里不免为自己捏了把汗,心说这两位娘娘怎么就杠上了呢,陛下生气起来他可是很无辜的啊。
齐美人一直命人盯着赋央宫的动静呢,果然就听到了她被陛下宣召的消息,恨恨道,“陛下宣她定是要宣她问责,只恨不能亲眼见到陛下发落她!哼!”
春花脸上才上了药,疼的龇牙咧嘴,还有一边讨主子开心:“美人说的是,陛下定会狠狠惩戒她的!”
苏九儿在赋央宫接到宣召的时候,心中不免咯噔一声,但如果燕云霄要惩戒她,应该会把她叫去当面对质才对,她等了好一会儿等来的竟然是单独宣召,不知道这个暴君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想了想,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珠坠链,到时候最好是能把他身边的下人支开,单独与他共处一室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