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小树走了,挥一挥衣袖,没有留下一锭银子。
江帆没有着急,因为他清楚,朝小树不会赖账,也不会因为区区二十一万两黄金,就与他交恶。
他的一幅字帖,是真正的一字千金,也值得起这个价。
江帆住得比较偏僻,不过总有人想来串门。
走了一个朝小树,转头又来了一个李渔。
“做公主都像你这么闲吗?”
看着身前雍容华贵的李渔,江帆只觉无趣。
李渔言道:“我父王听说子羽公子写得一手好字,想请公子入宫一叙。”
江帆记得,原本唐王请入宫的是宁缺。
估计是因为朝小树没有跟宁缺接触,以至于唐王并未注意到宁缺此人。
对于皇家的事,江帆不想过问,不过考虑到皇家藏书无数,倒是可以去瞧瞧,多增长一些见闻,不是坏事。
“走吧!”
江帆没有废话,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
马车李渔早已准备好了。
皇家马车,相当宽敞,不仅材料上等,做工一流,江帆甚至还在马车上看到了数道神符。
有防御类的神符、加速类的神符、稳定类的神符。
而且这些神符,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江帆第一时间想到了神符师颜瑟,没想到对方的业务范围挺广的,难怪有钱天天去红袖招!
坐在皇家马车上,几乎感觉不到马车的抖动,用神符来减震,估计也只有皇家能够如此奢侈。
路经春风亭,清晨阳光明媚,街道上人来人往,长安的百姓和商贩的叫嚷声不绝于耳,各处铺子生意兴隆,贩夫走卒都操持着生意,脸上带着笑容,如果不是空气中残留着澹澹的血腥味,很难想象昨夜此处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马车上,李渔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江帆说话。
不过江帆的回应都很平澹,有时候干脆不予理会,让李渔有些尴尬。
马车过了护城河,进入雄奇的皇城。
朱墙坚厚,黄檐似剑,气象恢宏肃穆,宛如一座矗立在大唐中心的雄关。
马车经由朱雀正门而入,有李渔这个长公主在,无人查验,马车进入皇宫,在那些并不宽敞的车道上缓慢行驶。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停在一片竹海外。
“子羽公子,请随我来。”
李渔下车,在前方引路。
江帆随行,穿过由红柱支撑的一片阔大雨廊,来到了御书房前。
“这里是御书房,父王还在早朝,公子可在此看会儿书,打发时间。”
李渔推门而入,给江帆讲解着御书房的文学底蕴。
江帆也是做过皇帝的人,当初他的御书房,比这儿还气派,自然不会吃惊。
他的目光,落在书架的各式书籍上,能够摆放在此的,无不是昊天世界的珍品,其中不乏名贵的孤本。
这些书在外界,很难看得到。
书桌上铺放着几张书纸,一枝毛笔像清潭细筏般搁在砚中,浸在墨里,另外的数根毛笔则是凌乱搁在笔架上,纸是宣州芽纸,笔是横店纯毫,墨是辰州松墨,砚是黄州沉泥砚,无一起眼又无一不是珍贵的贡品。
江帆随手翻阅了一些世间难觅的传世法帖,词句都很不错,其中一些,并不比唐宋大家差。
李渔见江帆临摹了几幅字帖,目光落在桌上的字体上,笑道:“我父王也喜欢书法,时常临摹大家之作。”
“鱼跃此时海,句子挺好,说的是朝小树吧,就是这字写得太差,浪费了上好的笔墨。”
江帆看着纸上五个浓墨大字,微微摇头,感觉唐王的文笔还有待提高。
“……”
李渔无语,你这样当着公主的面吐槽唐王,不好吧!
江帆没有理会李渔这条咸鱼,提笔蘸墨,轻轻挥毫一勾一按,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一气呵成,将那五行字书写下来。
接着又在另一张宣州芽纸上写下五字。
“鱼跃此时海,花开彼岸天。”
看着j江帆这一手漂亮的瘦金体,李渔低声轻吟,顿时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之感。
李渔忍不住赞道:“公子果然是个有才情之人,看来公子比父王更加了解朝叔叔!”
“字是我写的,词却不是,借用而已。”
江帆微微摇头,放下毛笔,读书人的事儿能叫偷吗?
“公子过谦了!”
李渔却是不信,因为“鱼跃此时海”是她父王昨夜所写,当时李渔就在身旁。
鱼跃此时海,顾名思义,即鱼跃出海,即鱼从潜藏海底到广为人知。
唐王当初写下这句话,就说过,他是想要补偿朝小树多年潜藏的功劳,希望朝小树能够从此鱼跃龙门,飞黄腾达。
当时御书房只有他们父女二人,外人不可能提前知道,“子羽”看了一眼,就对上下句,还那么完美,怎么可能是借用。
《控卫在此》
念着“花开彼岸天”时,李渔可以看出此话是以花喻人,表现为一种理想,自由,境界。
正因如此,李渔才会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