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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 / 3)

每一本打开的书,

都是漫漫长夜。

——杜拉斯

2021年。小寒夜。梅花古镇。

雨辰驱车来看我。

古街的夜色,漆黑如墨,八点钟未到光景,街上的行人,早已寥寥无几,老城区由新城里与旧城里组成,犹如一座空城,就是一座空城。只有不远处,与咖啡馆十几米的距离,有一家理发店,还在营业中,店小而简陋,仍是十几年前的模样,老板娘美美在给顾客冲洗头发,顾客躺在陈旧的红皮革沙发上,头部卡在躺椅凹槽处,惬意地感受水流趟过他的头皮,美美手艺娴熟,理发价格合适,所以开店以来一直生意很好,我之前去的频繁,最近去的少了。

二十年前,美美随她的梅花老公定居老家,美美男人比她年长些,从事捕捞海里的蛤苗作业,适时季节,他用一种特制工具,去海边礁石处捞蛤肉,再用古老的技法,把细如麻的蛤与苗分离出来,把蛤肉运到周边的饭店卖。我买了两斤,煮法简单,锅里放点油,把蛤肉放在油锅里翻炒,两三分钟出锅后撒些葱花,美味极了。

男人怕她,兜里不敢多留钱,乡里人戏谑说,一物降一物。

美美操着外乡口音,挺能干,乡里人夸她男人有福气,娶这位老婆是前几世修来的福气,男人前妻未改嫁,多年来跟她婆婆住在一起。

世间的爱恨情仇,在时间洪流里,不过过眼云烟而已。

还有一家裁缝店,只有白天才开门营业,给人车缝衣服的,店主陈大哥,自从妻子去世后,就一个人生活,也没见到他的儿女,偶尔聊起,裁缝店已开了几十年,先是租着,后来攒了些钱,前些年用两万块买断了房子产权。

虽然陈大哥腿脚不方面,但眉清面慈,谈话思维清楚,白天总有几个镇里的人来他店里,应该认识很多年了,在他店里聊天,他在车衣服时,三两个人,或坐在矮凳上,身子斜靠在门楣边上,或靠竹制的背靠椅上,一只腿放在在另一只腿面上,眯着眼看太阳,打发光阴。

到了饭点时间,陈大哥在里屋吃饭,几个人围在饭桌边上继续聊着,里屋是厨房,狭小的空间,一张简易饭桌搭在墙壁边上,我在街上路过无意间往里瞧,光线昏暗,几个头凑在一块,仿佛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古街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是繁华景象,各种门类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开,饭店,旅馆,以及与渔业相关的店铺为主,那时沿街多为两层木结构房子,井也多。

明朝时期,梅花是座卫城,为抗倭而设。

为方便军民用水,在城里凿了许多形状各异的井。圆形,方形,六角形等等,一共几十口,是一道风景。

阿勇偶尔会站在井边,探着头,笑眯眯说道,“水质不错,打些来泡茶喝。”

我就喝过他泡的茶,茶具简易,仪式感却溢满,\"这茶不错,你品尝一下,朋友前两天送的\" 他递给我一个不重样的茶杯。

偶有见他的摩托车呼啸而过,后座载着一个女人,他神情得意,跃然而上空荡荡的街头。

中年阿勇,一直未婚,年轻时蹲过监狱,他不避讳谈这些过往,十分坦荡,住在沿街房子,面积虽小,但收拾很干净,有时见他站在灶边做饭,门敞开,手机里播放着怀旧歌曲,偶尔一群年少时\"难兄难弟\"聚在他狭小空间喝小酒,隐约提到\"白鞋帮\",年轻时不是我爆你的头,就是你□□一刀,受港片古惑仔影响,打打杀杀,那时兄弟姐妹多,加上父母散养,任由天性发展,生命力原始篷勃。

他们对我竖起一道屏障,他们觉得与我不在一个世界里,我能理解他们。

从古街东城门这端过来一个男人,另外一个人从对面走过来,越过朝宗门,像两条河流汇聚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名字,其中一位会突然站在我的跟前,冷不丁问了一句“生意还好吗?”眼神空洞,但充满善意。

\"头脑有些不好使,因为年轻时老婆跟人跑了,变得有点痴呆。”认识他俩的邻居告诉我。

两人形影不离,经常结伴出现在古街上,穿梭新马路,或小巷子里,

我还没见他们两个出过镇里范围。

他们都是我的邻居,我掰起十个手指可以数的过来,每天见到的人。

在古街常住的人,很少了。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留下的都是生活能力差强人意的人,或是平静渡晚年的老年人,

他们所有的血液里早都浸泡着梅花的魂。

我走在海滨路上,身旁是闽江入海口,江与海的分界处,这里海鲜特别鲜甜,见陈阿婆从古城广场走过来,瘦小的身躯,被左肩后一个讨小海工具推着往前,移动,中间一根竹根支撑着,形成三角形,三角形的一边是铁丝挽成锯齿状的,她说,要去扒虾。

每天会见到她拿着讨小海的不同类型工具,去海边找海鲜。

看她瘦小的身躯,隐入茫茫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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