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两人并排跪着,一身赤色袈裟,一身红色收腰罗裙,倘若面前的佛像换成龙凤花烛,便跟行拜堂之礼似的。
偌大的佛堂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净空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女子,双掌合拢,非常虔诚的在忏悔,那模样比他还认真。
原以为她跪一会儿便会起身,只做做样子罢了,可她却跪了半天,丝毫没有挪动身体的意思。
她是女子,怎能跪的了这么久的佛堂。
拂了拂被弄皱的僧袍起身,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说道。
“卯时诵经,寺中弟子若瞧见你跪在这,是会私下打听的。”
聂小七抬眸看向他,深知净空身为大和尚,在寺中颇有威严,自然是极为顾及名声和面子的。
单手撑着蒲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似乎一瞬间觉得面前的和尚是要伸手扶她的,可只是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捻着佛串的手掌却没有伸出来。
见净空一声不吭的走下台阶,她哎呀一声,轻吁着,弯腰用手心揉了揉泛疼的膝盖,出声喊住。
“圣僧~我膝盖疼,走不动路,你能抱我回禅房吗?”
站在佛堂内,一步也不往下迈脚,只是盯着院中和尚的背影。
不信净空能把她丢下,肯让诸弟子都晓得是他们德高望重的大师兄私下做了鱼,才害的她跪在佛前忏悔。
果然和尚转身了,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她黑眸闪着光,心中的一喜,舔了舔嘴唇,自觉的张开双臂,正等着拥入一个温热的胸膛,下一秒却被一只大手揽腰举起,扛在半空中。
惊叫一声,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脑袋和双臂都自然垂下,裙摆皱成一团,这个动作狼狈不堪,身体贴着他的后背。
“你!我是说抱我回去,不是扛我回去啊。”
这个臭和尚,把她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粮食包似的扛在肩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真真是冷漠无情。
五指攥成拳头,重重的捶向他的后背。
净空眉头皱都没皱一下,聂小七打在他身上的力道跟挠痒痒似的,脚下生风,快步走到禅房,把她丢到床上。
聂小七身下一痛,寺中的床榻本就硬的跟石头似的,这和尚还如此用力的摔她,磕坏了谁谁自个心疼啊。
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又抬手轻扶额头,纤细如青笋般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微微侧身,媚眼如丝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和尚,娇声细语说道。
“圣僧~我头疼的厉害,是不是冷风入体了。”
“我这副身子如此虚弱,真的活不了几天了吗?”
六姐说过,要想吃定一个男人,除了美貌,还要会利用男人的怜悯心,这男人啊,一旦对一个女人心生怜悯,这辈子都甭想逃出她的魔掌。
净空不是觉得她身子虚弱,是因为他把她丢下山所致的吗,他心里有愧,自然怜悯心更重。
没想到介入连三的勾引未成,倒是歪打正着让这和尚对她心生愧疚之意了。
趁着净空走上前垂眸之时,她微微张唇,吐出一道无色无味的妖气,对着手腕施了法术,伸出手腕,坦然的让他把脉。
净空眉头一蹙,脸色沉了几分,挪开手,神色复杂的看向床边的女人。
在寺中疗养数日,不仅没好,反而身体更差了,病入膏肓,油灯枯竭之症,可他再怎么细心去探那脉象,也不知是何种病。
更像是胎中带下来的顽疾。
聂小七望向他晦暗不明的黑眸,心中一慌,莫不是她用力过猛,让这和尚看出了破绽。
又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两声,憋的脸色发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还好吗?”
净空见她这副样子,心中生疑,上一秒还在佛堂内冲他大吼大叫的女子,现在又一副呼吸都艰难的模样,难不成她这病是时好时坏?
“还好,能治。”
能治?他好大的口气,这可是狐族幻化成人独有的脉象,也正是因为这脉象羸弱,她们青丘一族的狐狸若是在五百年间不能修炼成仙,便会自毁原身,死路一条。
她急着成仙,就是怕被这化人的脉象吞没原本的脉象。
聂小七听着他胡说,只当是笑话,未多想,继续卧床装柔弱,目送着净空往外走。
人影没了,又听到隔着窗户,从院中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卯时的早课不必再去了,若是诚心想听佛经,可每日晚膳后到禅房去寻我。”
她猛地起身,坐了起来,惊喜的看向窗外。
每日晚膳?
净空肯让她入夜见他了,此前几番想要入夜后去禅房找他,都被他拒之门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他改了主意,但总归是好的,有助于她早日拿到元丹。
若不是元丹在这和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