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之跟小孩子闹成一团,好不容易脱身,拉着上车:“别理他们,褚言和十九买了好多包子,给你留了!快进来。”
“回来了,是什么人,追到没有?”
褚言这个臭棋篓子拉着初阳不放,非要和他一决高下。见沈山南回来,立刻抛下生无可恋的同伴,好奇问。
沈山南将扣在手中的铁片抛给他。
“这是什么?”十九和西凉都凑过来,他们两个都是黑衣卫首领,竟然未能察觉有人跟踪,属实算失职了。
那铁片只有指节长短,镂空的形状似是半个虎头,褚言翻来覆去观察,皱眉:“好像在哪里见过”
西凉:“那人呢?”
沈山南的视线从小少爷身上移开——对方正殷勤的给他递包子,与西凉对视。
西凉愣了两秒,忽然悟了。
彳亍口巴。
马车内气氛瞬间有些微妙,连小少爷也察觉不对劲,嚼包子的速度都慢下来了。
褚言的声音打破寂静,他实在想不起来,便将铁片扔给十九:“收着,回头带给亭儿瞧瞧。”
夏知之包子噎住嗓子眼,狂咳。
褚言:“你从哪儿抠下来的?”
沈山南:“剑。”
褚言:“那剑呢?”
沈山南:“血。”
褚言:“唔其他的没有了?衣服令牌之类,你搜身了吗?尸体扔哪儿去了?他使得什么功夫——”
沈山南的目光转移,缓缓落在他身上。
褚言:“”
褚言摸摸下巴,咋舌:“哎哎?没必要吧,我就问问。”
他们走的并非常规路线,早上出发时可以确定没人跟踪,这会儿刚出山庄核心范围就被盯上了,不应该啊,哪边的势力手能这么长?
“要去找么。”十九低声问。
褚言想了想,摇头:“算了,人都死了,先出发吧。哦对,”他忽然想起什么:“几个人?没让人得机会传讯出去吧。”
“一。”沈山南道,至于传讯不传讯,他连一个字都懒得蹦。在座的除了褚言,谁不知道他的来历?他能十年逃亡活到现在,又怎么会留下后患。
褚言悻悻地被十九拉到外面赶车,顺带介绍新任少夫人去了。
车外小孩儿们又悄悄围上来,夏知之开窗最后散了一把糖,冲他们挥手:“拜拜。”
小孩儿们听不懂,依葫芦画瓢跟他拜拜。
他坐回去,看似毫无异样,催沈山南吃饭,说下一顿估计要在下午。
然而沈山南明明当惯了“没头脑”,此刻却异常敏锐——少爷还是笑着的,但是那股吵吵闹闹的兴奋劲儿没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察觉到这点细微的差别的,好像莫名就能感受到。
于是忽然就饱了,手里的包子皮薄馅足,是他以前要用血跟别人换才能换来,比破庙里的冷硬馒头香了不知多少倍。
他盯着手上的油纸包里的包子,不知哪儿来的冲动,手下微微使劲,要把它们都捏扁。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拍了拍他,将皱巴巴的油纸扯平。
夏知之轻声问:“想什么呢?”
沈山南抬头。
小少爷将他鬓边被风吹散的碎发拢了拢,做这动作时还是不由自主的脸红。
活泼褪去,他看着沈山南,眼睛里剩下的都是温柔。
好像不论面前是那个遍体鳞伤高烧不退的南南,亦或是这个杀人抛尸绝不手软的南南,都被他拢着歇在眼中那片湖上,随着车帘细缝透进来的光轻轻荡漾。
马车快速行进,车厢里还有其他人,外面褚言和十九在交谈。他欲言又止,并没有再追问,将沈山南的头发都理整齐了,没话找话:“怎么不吃,不饿吗?”
沈山南没回答,将油纸包放到一旁。
夏知之眨了眨眼,盯着他良久,忽然眼睛弯了一下,凑过去给了他一个抱抱。
抱完不撒手,整个人赖在对方身上,小声咬耳朵:“你看你,哪哪儿都不对劲,是不是在胡思乱想?”
他离得太近了,热气喷在耳郭里,沈山南瞬间紧绷。
他常年空白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说,我没有不对劲。
这声音太过陌生,太久太久没有出现过,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怔了一瞬。
夏知之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深吸一口他从山间带回的寒气,悄悄道:“你不想说话也无所谓,我说给你听,说几遍都可以,南南,你才是最重要的。”
车厢很安静,西凉很窘迫,于是他挪着屁股蹭出去,选择跟十九挤一挤。
初阳埋在衣服里,不敢嘤,但是又好想嘤,于是只能掏出钱袋数银子,选择给自己一点依靠。
这马车地板太冰凉,只有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丝温度
小少爷被自己的情话甜傻了,一整天都像头无尾熊,埋在别人胳膊上下不来。
晚上抵达一处小镇,便宿在一处民宅内。
夏小少爷又恢复了傻了吧唧的甜心模样,在小镇里看见一个木匠做凳子,吃完饭就跑过去一直看到天黑。
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次日出发,褚言震惊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