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思以己度人,完全没意识到夏知之想自己投喂沈山南,只当少爷心血来潮要换个人伺候。端着盘子进来,跺跺脚,又轻而易举被赶了出去。
他出去后夏知之哄醒“睡着”的沈山南,将他半扶起喝粥,喝完粥又喂药——这药苦的很,他一吃惯了西式胶囊的人对此避之不及,沈山南却犹如枯木遇甘霖,即便眼睛都睁不开,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了进去。
虽然他一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但是夏知之还是感觉到了渴求,于是心里又一酸,想着这娃得吃多少苦,连喝药都甘之如饴?
他未曾这么服侍过人,沈山南又久逢温暖,四肢麻痹胀痛,提不起力来。饶是夏知之控制着速度,还是漏下去些。
夏知之赶紧给他擦干净,沈山南喉头滚动,又被撬开嘴塞进一块蜜饯,里面的果核也剃掉了。他含着蜜饯,半响未等到下文,便眯起眼,在闪动的黑斑之间,勉强分辨出小少爷正很不雅观的蹲在床上收拾残局。
再待夏知之回头,便只瞧见“媳妇儿”闭着眼的乖巧样,简直越看越喜欢。
尤其是喉结微动、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颤颤巍巍不肯打开时,恨不得凑上去摸摸……当然,念及之前沈山南的躲避,酝酿半响,到底没好意思,只把对方塞回被子里。
许是腹饱体暖,隔着被子轻微而陌生的拍击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漱口擦脸后,沈山南居然就真的挣扎着陷入半昏迷式的睡梦中。
夏知之见他面部惨白,双颊眼周却泛着潮红,眉头紧蹙。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件防雨用的罩衣,剪成几块布,悄声从窗户口拨进一大团雪,捏紧实了包住,给他擦额头。
记忆里内功这种东西就像个bug,别说感冒发烧,便是重伤濒死,还有一口气在就有的救。沈山南武功多高他不知道,但听那什么夏神医的说法,应当没什么大碍才是。
夏知之虽未服侍过人,但好歹是个成年人。心里惦记着事,也没睡踏实,半夜起来给沈山南喂了两次水,换了几次自制冰袋。
他没叫服侍的小厮,一来懒得和寇思较劲,二来看沈山南的模样也不是习惯亲近于人的,怕惊扰他睡觉。
察觉沈山南身上发热出汗,他又给擦手擦脚。本来两人中间有段间隔,见对方实在难受,他心一横,凑过去避开伤口抱住他,伸伸腿夹住他的脚。
不知是汉子长得晚还是夏知之天生就这样,他爹娘都不矮,轮着他时却有种“小巧玲珑”之感,比沈山南矮了小半个头。
这倒不是说他太矮,他目测自己约有一米七多,多喝牛奶还能进步,一米八应该不难,若娶个姑娘回来,也是搭的很。
可惜粗看沈山南绝对是超过一米八五……恩……鬼知道他少年时期明明应该营养不良的,怎么还长成这样了?!难道练武的效果真的这么好?
其实他们是那个什么、微博很火的叫什么黄金搭配?完美身高差?夏知之努力伸腿,给正了正冰袋,虽然理论上颠倒了,但是我也不计较嘛,挺好挺好。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夏知之先醒——这身体比他原来的健康多了,偶尔熬一次夜无伤大雅,许是穿越带来的福利,原本落水带来的头痛也早就消褪。
只是稍一动作,沈山南便跟着惊醒,倏地感觉身边有人,肌肉瞬间紧绷。而后遍入四肢百骸的暖意又让他眩晕,只觉身边有个暖烘烘软蠕蠕的东西,唏嗦着在动。
意识渐渐回笼,杀气被一点点小心收敛起来。
夏知之也发觉不小心把他吵醒了,摸摸他的头,拢拢被子,示意他继续睡,道:“还早呢,可以再睡一睡。”
论警觉性,夏知之未必比得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身,现在脑子里都是憋不住了要嘘嘘,哪里还顾得着背后发凉什么的。
他下了床,找到夜壶,与那个孔洞面面相觑,陷入了迷之沉默。
记忆里是怎么用的来着他准头怕是不够啊,搁地上对着嘘会不会漏出来?!难道拿在手里?难道搁在地上然后半蹲着???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夏知之抹了把脸,捂着弟弟酝酿好一会儿,双颊飞起两片薄红,羞涩回头:“南南,你要不要嘘嘘?”
沈山南再回床上时,原本沉默的态度变得更“……”了。
冷硬的省略号简直要在他脸上实质化。
实在是他从未有过这种被人偷窥小解的经历,即便夏知之现在是他名义上的“丈夫”,甚至比他还像个小哥儿。
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解放完生产力还吃了好大一口豆腐的夏同志只觉一身轻松,躁红着脸洗手,两步一蹦跳回床上去,喊寇思找冬衣。
结果寇思没把衣服带来,他亲娘气势汹汹过来了。
“娘?”夏知之见过他娘的手段后总觉得气短,忙坐起来招呼。
好在重彩从不曾对儿子摆过重脸,扫了眼原本睡在床里面、现在已跪着的沈山南,温柔问:“身体好些了?”
夏知之打个激灵,乖巧的蹭他娘的手:“好多了,头不晕了,也记起不少东西。”
重彩大喜,把他揉进怀里好好疼了一番,又状似随口问:“你怎让他睡一床?莫非不生气了?”
夏知之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