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迎亲队伍里最后面那个鬼，心道，对不起了。
折腾半晌，终于换上了鬼装。
虽然有点别扭，但形式所迫，她也只能穿上这身黑大褂，混入迎亲队伍了。
站在她旁边撒花的鬼格外兴奋，那手那肩那腿，抖得不像话，甚至本来应该往下丢的花瓣，最后扔到了她脸上去了。
张笙磨了磨牙，当即一拍他的肩膀。
他反应极大，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但他始终低着头，似乎心里有鬼。
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干脆和他说道：“兄台，别抖了，你花都撒我脸上了。”
“对不起。”他快速道了一下歉，然后就闭上嘴巴，一声不吭。
胆子这么小，是怎么敢混进来的？
张笙回忆了一下，女鬼当时口中似乎提到了两个名字，若轿子里那个是聂小倩的话，那这个大概是宁采臣了。
看来是为爱疯狂。
“小倩到了。”
一道苍老刺耳的声音磨过张笙的耳朵，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眼睛一瞥，向前头探去。
姥姥不愧是姥姥，整个妖都皱巴巴的，像是缩了水，皮上也只挂了点肉，薄薄一层，宛若树皮。
她那手却是极锋利，又干又瘦，伸出去时总觉得她要捅人心窝子，但她只是掀开轿子门帘，将聂小倩提了出来。
“老身脾气很好的，鲜少生气，虽然喜欢甩鞭子，但每次都留着你们一条命，你们不感激的也就算了，还敢无视老身的命令。瞧，这就是忤逆老身的下场——给黑山老妖做小妾。”
她话刚落，眼睛扫过底下几个颤颤巍巍的女鬼，不由满意一笑，但看向聂小倩时，又惺惺作态地叹了一声气，幸灾乐祸道：“他已经死了八个老婆了。小倩，你作为老身最满意的孩子，希望你最后能活下来。”
张笙身旁哆哆嗦嗦的人此刻似乎燃起了怒气，他终于抬起头，死死瞪着树妖姥姥，从怀里捞出一把刀 ，瞧着还未开锋，但他就这么冲出去了。
“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妖婆，快放开小倩。”
现在动手还不如刚刚抢亲呢……起码敌人还少一点。
果然，张笙就一眨眼的功夫，看到宁采臣已经被拿下了，还被踢了一下膝盖，跪在树妖姥姥面前。
聂小倩望着他，忽然落泪，哀声道：“宁公子，你不该来这。”
宁采臣挣扎了一下，表情痛苦，“我做不到，我也不能忍受你因为我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哈，这就是你忤逆老身也要包庇的男人，这么没用，你怎么看上他的？”树妖姥姥一拍手，忍不住笑出了声，讥讽道：“你真是糊涂啊。”
张笙眼见宁采臣暴起，然后又被揍趴，正想要出手，那个姥姥却忽生了一个主意，手一抬，让底下的妖怪住手了。
她把宁采臣变成了一只乌鸦，然后不怀好意笑道：“既然你这么深情，那就让你一起见证小倩和黑山老妖的洞房，也好绝了你那肮脏的念头。”
聂小倩倏然落泪，跪在地上，抗拒地摇头，“不要，姥姥，求您……”
姥姥不为所动，对着那群妖怪笑道：“好了，把他们拖进黑山老妖的屋子吧。”
张笙赶紧站了出来，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左手拖一个聂小倩，右手揪着宁采臣的翅膀，就往厢房里走。
厢房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十分昏暗，黑山老妖此时还没到，对比外面的锣鼓喧天，这里尤其安静。
就在她琢磨着和他们商量逃跑的事情，聂小倩忽然暴起，朝她出了手。
张笙这时才发现，她身上的绳子已经断掉了，她咬着牙，低声喝道：“去死吧。”
“或许我们有商量的余地呢。”
聂小倩却不理，咬牙闷头攻击。
张笙见状，干脆把水鬼放了出来。
那水鬼一出现，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浑浊了。
他是下了油锅后还能完完整整的恶鬼，聂小倩在他面前简直不够看，一个回合就被弄倒了。
但水鬼懒得搭理她，而是转过身，对着张笙目露凶光。
“小小人类，居然敢禁锢本大爷，可笑至极。如今没有了九重镜的压制，你死了。”
他说完，又假惺惺笑道：“不过我得感激你把我从地狱里带出来，既然如此，本大爷就大发慈悲不折磨你了，直接让你死个痛快吧！”
随着他话落，他那尖利的爪子也朝着张笙的眼睛抓去，他的速度极快，神鬼莫测，上一秒还在十米开外，下一秒就到眼前了。
张笙没料到水鬼出来后竟如此厉害，避无可避，扔出几张符篆，缓解他的攻势，打算抬手硬抗。
反正死不了，最多受点伤。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破空声响起。
紧随其后是水鬼的凄厉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