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胡拿起水瓢,嘴巴张张又闭上,他有点洁癖,实在喝不了儿子喝过的水,
“爹,你咋不喝了,”平建设挠挠头发,“要不我再给你重新舀一瓢。”
平胡撇了一眼儿子,“建设啊,你知道爹活到这么大岁数还能当上村长的原由吗?”
“啊?”平建设吃惊的张了张嘴,“不是,爹,你到底渴不渴,你不喝我就喝完这瓢水了,您老这儿扯什么呢,我可渴坏了。”
“先别急,年轻人别冲动。”平胡将手里的水瓢放在案板上,“我给你讲一件我过去的事情,”
“那年我还没跟你娘结婚,还是一个啥也不懂只知道横冲直撞的小伙,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地仙,回家以后高烧不退,急坏了你奶奶。”
平建设瞅了一眼案板上的水瓢,“爹,你又开始哄我了,你到底喝不喝水,你不喝我喝了啊。”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平胡气的吹胡子瞪眼,“爹什么时候哄过你,你倒是好好说说爹怎么哄你了,”
平建设听他这么说,翻了个白眼,“上上次下地干活,爹你非说自己腰扭了,得养个三四个月,结果养了半年不见好转,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你好好的,根本没病。上次说自己吃不了红薯饭是因为小的时候算命先生说你命中犯火,红薯里的火气太旺,影响你的官运,我娘气的把你从桌上撵走,结果被抓到半夜一个人偷偷躲柴火垛吃蒸红薯。”
“这些事爹你可别怪我揭你的老底,实在是您老张口就来了,老这么说谁还敢信您。”
“咳咳…咳咳…”平胡被他说的拼命咳嗽,他捂着胸口扶着水缸缸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成天讨债不说,还非跟我对着干……”
平建设听他这么说,有些不服气,“爹,您老行行好,就别装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儿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回应他的,是平胡咳成猪肝色的脸,平胡咳的一手撑着缸壁一手锤打着胸口,拼命呼哧带喘。
“爹,爹,你别吓我啊爹,”平建设这才慌了神,连忙走过去扶着平胡,给他拍打背部,
“滚,你滚,”平胡咳的就要把肺咳出来,口水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他爹,这是怎么了?”在屋里听到动静的家中几个女人纷纷围上来,
“爹,你别吓我啊。”平雅烟站在一旁急得流出眼泪,“赶快送医院。”
平建设听了她的话,二话不说背起平胡就往门口走。
“放手,你这个逆子…”平胡咳嗽缓了缓,挣扎着从平建设背上起开,
“快去给你爹倒茶缸热水,”王秀梅扭过头冲平雅烟说了一声,替平胡理着胸口,“孩他爹,今天上午不一直好好的,怎么了这是,你可不能有事啊,雅烟和建设还靠着你,”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看向平建设,“你爹这是怎么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
平建设垂着头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分不差的说了一遍。
“你过来。”听完他的话,王秀梅面色平静的说了一句。
平建设走上前。
“啪”,王秀梅抬起胳膊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陆萍站在原地抬了抬脚,不敢吭一声。
平胡的咳嗽已经缓解下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王秀梅恶狠狠的瞪着平建设,“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爹的?”
“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平建设“扑通”一声跪下。
磕了个头,“爹,娘,孩儿不孝,”
平雅烟端着温开水匆匆忙忙的小跑过来,看到院里的情景顿了一下脚步,又跑到平胡身边给他喂水,“爸,喝点水吧,”
她眼圈红了,“喝点水就好了。”
王秀梅见平胡面色稍缓,心定了下来,站起身把平胡交给平雅烟,
“建设,你可能不知道你婆娘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陆萍听到婆婆点明自己,“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妈,您就饶了我吧。”说罢开始磕头。
平胡被眼前的情况惊的不咳嗽了,扭头看向婆媳,
王秀梅扶着陆萍,看了一眼平建设,把今天的事情都倒豆子一样的说了,着重强调嫂子欺负妹子,拿孩子撒气,
听完她的话,平建设黑了脸,扯着陆萍就往屋里拽,“你给我过来,今天我非好好收拾收拾你,”
陆萍惊恐的看向平雅烟,“雅烟,雅烟,嫂子知道错了,你替嫂子说句话呀,你哥脾气不好,要把我打死的,”
平雅烟低头给父亲捋着胸口,绝美的脸上面色冰冷,
王秀梅拉住平建设,“建设,我跟你爹已经岁数大了,经不起你们年轻人这么对待,你要是觉得我和你爹不好,就搬出去另过吧。”
平建设大惊,“娘,你跟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走了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