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一别,顾姜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
他似乎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而后就能够放下所有芥蒂,继续他的生活。
毕竟他的圈子可比她这个吗喽生活丰富多了。
李离生小心眼地猜想。
分明设定防线不愿让顾姜越雷池一步的人是她,可现在天天自怨自怜的人现在也是她。
真是莫名其妙!
“李离生,起床了,不然上班迟到,要挨老师骂的。”
老刘头拄着拐杖瞧着瓷板地面,邦邦几声后就懒得再催,反正被骂的不是他。
饭桌上早就摆好他在手机上点的早餐外卖,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新生活,做一个冲浪的时尚小老头。
不一会儿,李离生懒倦地推开门,进卫生间用梳子扯几下头发,再随便拨几筷子稀饭就匆忙去赶地铁。
即使是简单的稀饭、油条,也能在这座城市轻易提升身价,除了人这种低价劳动力。
2号线的风呼啦啦地从头顶倒灌,直接让她的心情从夏天降落到冬天。
滔滔飓风继续在她的脑袋里哐啷乱撞,就像这几日模模糊糊的梦。
见过他后,她总梦见在云南雪山,连绵的雪山如无尽之境,只是永远看不清他的脸。
越努力,越徒劳。
“唉——”
叹完这口气,她就垂着头刷开闸门,却撞到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李离生急得手足无措,想扶起地上的女生,可是女生似乎不想见到她,捂着脸爬起后就要往另外方向走。
最后她望着女生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件灰色帽衫有些熟悉,却又自顾自地摇摇头,喃喃道,“应该不是······”
结果刚到实验室,她就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不对劲的氛围,具体来说,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就让李离生非常迷惑,但实验不能不做,她拧着紧促的眉头就要去穿实验服。
“师姐·····”
黎云及时地拉住李离生的衣袖往厕所那边迅速挪动。
“咋了?老板又发脾气了?”李离生试探着问。
黎云压低声音,一脸神秘,“是云雁师姐的家人刚刚跑来找她,最后被吴泽师兄他们赶走了。”
“云雁师姐不是结婚了吗?咋······”
张云雁,是赵熙原本的直博生,正常学业进程是博五,可中途选择结婚,之后“顺理成章”地退学。
难道?
李离生的心揪起来。
李离生从本科五年级的下学期就到赵熙所在的医院实习和做实验,当时就是由张云雁手把手地教她养细胞、跑板,两人关系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
但自从张云雁结婚,她们就完全失联了。
“行吧,我知道了。”李离生拍拍黎云的肩膀,“我打个电话给云雁师姐。”
话音刚落,手机就在李离生手里震动起来,但等她举起手机,震动又归为宁静。
是一个陌生号码。
“黎云,我出去一下,你帮我顾着实验,要是老板来实验室,就老三样。”
“行!”
黎云利落地应下,随后看着师姐风风火火地离开,盘算着这次该用上厕所、去动物房还是去给本科生上课的三大理由的哪一个。
在极短的时间里,李离生快跑到和张云雁常来的公园小角落。
果然,她在这里。
“师姐,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离生来不及反应,就上前抓住张云雁的手轻问,同时迅速地深呼吸,调整状态。
张云雁努力克制着情绪,但仍克制不了躯体的抖动,“生生,对不起,让那些东西扰乱了实验室,帮我和吴泽他们道个歉。”
李离生摇头,目光坚定,“师姐,我最在乎的是你现在需要我们给你什么帮助。”。
没有其他,只有站在一起。
闻言,张云雁心里蓦然百感交集,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李离生下一刻的拥抱融化。
她垂头卸力,慢慢起来哭腔,“对不起······”
“师姐,别害怕,有我在。”
李离生轻轻拍着张云雁的后背,为她递出早就准备好的枝条,随时能够和她并肩重建巢穴。
在那些夜谈里,张云雁讲着从小镇咬着牙前进的故事,然而那些高高在上的道德教育和对感情的依恋都是她无法扔下的满刺铁链。
“生生,我都已经认命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李离生不敢想象怀里的女孩曾经经历过什么,眼眶的青肿,手臂上的长痕,破旧的背包和黯淡的眼神。
分明眼前的桩桩件件才是真正违背道德良心的证据!
“我现在就联系律师,看看能不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