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映看了赵好一眼,缓缓的说道:“阿好姑娘离开后,最不平的不是阿庄公子,而是季布将军,季布将军说他一定会找出全天下最美的女人送给阿庄少爷。”
“阿好姑娘也是知道的,季布将军的一诺千金,季布将军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和阿好姑娘八分相似的姑娘,连霸王也想撮合这姑娘和阿庄公子。”
“大胜后霸王专门设了宴会,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灌醉了阿庄公子,因为......风颂我我一起守在不远的地方,阿好姑娘猜后来如何了?”
见雨映说起了以前的事情,勾起了她往日的回忆。
雨映继续道:“阿庄公子是被季布将军抬进去的,然后没有半刻,他是慌忙的逃出来的,不但逃出了营帐,还骑马逃出了营地。”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第二日才回来,我家小姐还担心了一夜,为此还说了霸王。”
“季布将军哪敢在让阿庄公子见到那姑娘,早就连夜将她送走了,阿庄少爷一肚子气啊全发泄在季布将军身上了。”
“关键季布将军心中有愧,也不敢还手......”
说到这里,雨映也不再说下去了,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就算让阿好姑娘知道了也徒增悲伤。
“那日,就在这里,西楚霸王死了,我家小姐死了,风颂死了,阿庄公子死了,八千江东子弟死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尸身,大概都已经被汉军带走了......”
赵好指着江水道:“没有,他们没有被汉军带走,他们......被谓起放到了这江水之中。”
雨映顺着赵好指着方向:“你怎么会......”她忽然记起赵好刚才的那句话,那天她真的在这里。
“我不能让他们身首异处,让他们的首级成为汉军将领邀功的证据,宁愿他们平静的沉入这江底,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雨映缓缓的跪了下来,她重重的磕头,赵好一时间也没有说话,不知何时,天空飘落了丝丝的细雨,仿佛老天也为他们的壮志未酬垂泪。
而此刻彭城的张良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连绵细雨,张辟疆顺着张良的视线望过去:“先生,外面的雨,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们还是明日启程去乌江吗?”
张辟疆,张良离开咸阳城后,在乌江江边见到了的孤儿,张良将他认为自己的义子,一直带着身边。
这五年来,每到那一日,张良都会到乌江,一年又一年,从来不曾缺席。
“先生,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嗯。”
“是那些书册的主人吗?”
“是。”
“先生,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来,那他还会来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等?”
“不知道。”
张辟疆:“.......”
张辟疆古怪的看着张良:“先生,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啊。”
张良转身看着他:“我倒希望你永远不知道。”
“啊?”
张良忽然咳嗽了起来,张辟疆轻轻的拍着张良的后背:“先生,你身体还没有康复么?”
他的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这身体,经常生病。
“先生,我们这次不去乌江了吧?”
张良边咳嗽边摇头:“不要紧......”
先生拖着病体也要去见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雨映带着赵好来到她的家中,她的家在乌江旁边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子中,村中的村民靠打渔为生。
“我的身体一直不如风颂,醒来后大受打击,晕倒在乌江江边,是我夫君打渔时捡到了我。”
“他们都不在了,我也没有去处,就留在了这里,后来我成亲了。”
赵好点点头,对雨映道:“这样也挺好的。”
雨映忽然道:“这样说可能对不起阿庄公子,但是他已经不在了,阿好姑娘应该学着向前看了。”
这倒令赵好吃惊,不禁让她反问道:“你是这样想的?”
“如果阿庄公子还在,我一定希望你们在一起,可是.......与其让阿好姑娘在痛苦的回忆自责,倒不如让阿好姑娘当成一场梦,现在不过是梦醒了罢了。”
“我想如果是阿庄公子,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赵好想都没有想:“阿庄他不会这样选择。”
雨映:“.......”
赵好却垂下了眼眸,片刻才问道:“明日是阿庄的忌日,我想到江中祭拜他。”
“好,每年都是我一人去祭拜,明日他们见到阿好姑娘,一定很意外。”
这夜的雨一直没有停,滴滴答答,路过窗前的行人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