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娇回到云香阁,夏墨帮她解开发髻,秋锦就在旁边诉说着今日的遭遇。
夏墨和秋锦是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秋锦活泼机灵,夏墨话少稳重,各有千秋,两人都是小时候母亲选给她的丫头,年龄相若,相伴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
只听秋锦在一旁喋喋不休,夏墨只时不时点头给个回应,看着两人,林云娇莫名安心,她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封帖子写了起来。
夏墨忙过去研磨,秋锦则一边帮她挽起衣袖,一边好奇的问道。
“姑娘,这是要给谁写帖子?”
林云娇未答,沉吟片刻,写好帖子递给秋锦。
“明日一早,将帖子送去礼部侍郎何府,我要约何姐姐烟波湖泛舟。”
两日后的游船上,何婉茹看着无精打采的林云娇。两人幼时便相识,她喜欢林云娇的娇憨与真诚,长得又软糯可爱,尤其是拉着她叫何姐姐的时候,直叫人浑身酥软。
“怎的你邀我游玩,却又是这幅神情,娇娇可是碰到什么难事了?”说着话,何婉茹就上手捏了捏林云娇还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软软滑滑的,像早上刚吃过的水晶糕。
林云娇抬头看了看何婉茹,突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陡然落下泪来。
“呀呀呀,这是怎么了,娇娇不哭,发生什么事儿了,哪个混账货敢欺负娇娇,姐姐给你做主,是不是那个梁王世子。”何婉茹忙拿出手帕帮林云娇拭泪。
林云娇不答,只是小声啜泣,何婉茹看向秋锦。
未等何婉茹开口,秋锦就竹简倒豆子般将这几日的事细细道出,边说边比划着,脸上尽是愤愤不平之色。
听秋锦说完,何婉茹并未接话,只是慢慢安抚着林云娇,待她心绪平稳,方才说道。
“娇娇莫气,往日我就和你说过,那梁王世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端的一副伪君模样,哪里配的上我们娇娇,那梁王妃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当是什么好人家,你那堂姐还巴巴地往上凑,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
“何姐姐,这婚事我是不想要了,可...可我没抓着证据,听那日王妃言语,若王府想继续这婚事,我……”
何婉茹沉吟片刻道,“娇娇放心,要我说你那堂姐素日里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回借着你搭上了王府的门第,怎么会轻易罢手,她只怕比我们还着急,咱们静观其变,总有她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
林云娇想了想,却也是这个理,没攀上这门婚事前,堂姐待自己算不上不好,只是从没拿正眼瞧过,林可馨是个掐尖要强的性子,事事都要与府里姐妹争抢,这门婚事是不会放手的,只要她仔细些,抢在前面拿住把柄,定能体面的退了这场婚事。
此时,外面传来喧闹声,这是烟波湖上的大型游船,她们正在二楼的包厢中,听着那声音像是从一层甲板上传来。
“夏墨,你去瞧瞧”
过了一会儿,嘈杂声更大了,夏墨却还没回来,林云娇涌起一阵心慌。
“何姐姐,我想去瞧瞧。”
“走,咱们去看看”
说罢,何婉茹挽着林云娇就出了厢房。
待到一层甲板,只见一片狼藉,甲板上有掉落的兵器和血迹,还有几个受伤的人坐在一旁。
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密不透风,林云娇心里的不安更甚了,她匆忙走上前挤了进去,只见夏墨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有人正在进行救治,腹部血肉翻飞,好像被利器贯穿。
林云娇俯下身,她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夏墨衣襟时停住,她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医师。
医师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小心的按压着夏墨的胸部,还要防止碰到腹部伤口,汗水顺着医师的脸颊流下。
“醒了,活过来了”只听人群中有人惊呼。
夏墨吐出一口水,睁开眼睛看了眼医师,遂又晕了过去。
林云娇猛地瘫坐在地上,不觉泪已湿了面庞。
夏墨和秋锦都是孤儿,自小便来到自己身边,小时候自己不懂事,犯了错总是夏墨将过错揽过,她虽话少却心细,像姐姐一样照顾自己,林云娇无法想象夏墨不在的日子她要怎么办,还好,好在。
林云娇大悲大喜下浑身无力,幸好有何婉茹,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船夫将夏墨抬到担架上,又一直护送着她们回到林府,看着林云娇进了府门,离去时还叮嘱秋锦照顾好林云娇。
林府一阵兵荒马乱,各房均派人来探望,见林云娇没事方才作罢。
母亲赵氏陪着林云娇,直到傍晚才离去,大夫给配了药,已经过了危险期,幸运的话夏墨晚上便会醒来。
林云娇执意陪着夏墨,秋锦见劝说不动,就搬来小榻放在夏墨床边,方便林云娇小憩。
谢钦醒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之前船上醒来已经在脑海里闪过夏墨的一生,无甚特殊,只知道榻上那个女孩对她来讲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