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出,显然比什么薛家李家更重要,苏顷问春桦,“你确定你没看错?”
春桦点头,“春芸还把那个通缉令撕了带回来,我还问她为什么要撕呢,她只说我到时便知道了,不成想竟是二姐。”
苏顷与苏霜对视一眼,一个无语,一个无奈。
春桦又问:“真的不用把二姐叫回来?万一她出去被人看见报官就糟了。”
苏顷冷笑,“她之前都大摇大摆的回去兹义坊,要被看见早被看见了。这通缉令只贴在城外,那便不关冀州城什么事,当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戳到他们眼前是不会管的,不用理她,再说,这次的事还真需她出去震一震。”
此时的赵霁全然不知跟在一名通缉犯的身后。
苏榆回头对他笑道:“我说你小子,还以为你得过去跟你媳妇说两句请示请示再去呢。”
赵霁道:“她有自己的判断,她要是觉得我不该去,当时就会喊住我。外面来的不是官府,也不是薛家的其他人,只是家丁,她作为一家之主没有必要出来,但也需要有人替她出来,春芸定是该说的都说完了,昨晚在醉仙阁的也没有她,就剩我了。”
苏榆慢下速度,与赵霁并排,揶揄道“啧,不愧是夫妻,你这番分析有点苏顷那味了,但你出去就能说退他们了?”
“当然不行,再说,我也不是打算出去说退的。”
“那你去是为了 ?”
赵霁一笑,“我去当靶子。”
苏宅正门外。
春芸面对一群呼声震天的人,站姿笔挺,面容平静。
为首的一名薛家家丁嚷嚷道:“还有没有天理,你家老板把我家二公子推湖里!我们来讨公道,你家还威胁我们?!”
春芸态度不急不慢,声音洪亮。
“最后说一遍,你们薛家口口声声说我家老板把你家二公子推湖,请拿出人证与物证,我们对簿公堂,不必在这犯浑,否则一律视为妄想借此迫害我商行名誉。如若再不走,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那人根本不听,挥起胳膊,“先叫苏老板出来!出来偿命!”
一堆人立马跟着迎合。
春芸看他们如同看着虫豸,她深知这些都是个局,对方先将声势吵大,这种做法以往也碰到过,不同的是,以前都是些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而如今,却是目的不明的薛家,不过幸好自家老板脑子一向清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亲自面对这个局的。
然而。
“苏老板出来了!”
身后的重门缓缓开启。
春芸面不改色,但心里着实震惊,直到看见苏榆玩味的笑容时,才后怕地松口气。
苏榆玩着发尾,出现在大众视线中,笑眯眯道:“苏老板我,来了。”
为首家丁道:“你不是苏老板!”
苏榆不悦,“我怎么不是?我也姓苏,在琼峰顶摆过摊,也称得上一声老板吧。刚刚谁说要偿命啊,都过来!”
她勾起脚边的又长又粗的木棍,“咔嚓”一下踩断。
赵霁喉咙滚动,众人噤声。
春芸瞥眼过去,道:“那可是春桦的镇宅之宝。”
“哎,回头我再送她一个嘛。”
春芸把目光移向赵霁,“赵相公也来了?”
“过来看看热闹。”
赵霁鄙夷地望着四周其他细细簌簌看热闹的人,高声说:“你们口口声声说薛二公子是被人推入水的,可如果是他不小心跌进去的又当如何?昨夜醉仙阁,薛二公子可也是喝了不少呢。”
“哈,就是!”
苏榆在一旁帮腔。
薛家家丁面面相觑,带头的家丁见军心不稳,喊道:“你就是那个叫花子相公吧!吃软饭的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赵霁仿佛有预料般勾唇轻笑,“我吃女人软饭丢脸,那薛家二公子流连醉仙阁,不务正业无所事事,吃他爹娘的老饭丢不丢脸啊?用他爹娘的钱,去养蹭吃蹭喝的狐朋狗友,算不算丢脸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昨夜你家薛二公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位小绿驱逐出醉仙阁的门,若论起来,怕是那位小绿公子更有推人嫌疑才对!还不去找他,反过来污蔑我们!”
“这……”带头家丁语塞。
苏榆掏掏耳朵,“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了吧,真是吵死了,再不滚的话,人如此石!”
她随意地敲了一下旁边的鸱吻抱鼓石,之间石头瞬间劈成两半。
家丁一个个惧色频现,反倒是周围看热闹的“哇”的一声,甚至还有人鼓起掌,喊“再来一次!”。
苏榆叉腰,“再来你奶奶个腿!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生孩子没X眼!”
看热闹的:“……”
家丁:“……”
赵霁:“……”
春芸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