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弟发汗不止,可有不适?”没等沈蔚然同意,大司马自顾自上手揪起他脸颊上一坨肉揉捏着,柔软滑嫩。
随意找了借口。
沈蔚然瞪大眼睛,冰冷的触感与火光的灼热极不相符合,药味无法描述,霸道占据他的嗅觉。
脖子仰酸了,他平视大司马的胸口,重叠缠绕的云纹托着不知名的花,在夜晚和火光的共同作用下,其轮廓亮极了。
眼珠子都要翻过去也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他后知后觉到自己愚蠢的行为,默默闭上眼。
默默接受了衍兄的一番好意,甚至愧疚自己公然讽刺衍兄,实属不该。
少年内省。
大司马很矜持,扯了一二三四下后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乖极了,他甚是满意。
火焰之下,蝗虫纷纷烧而死,几日之后所见无几,风波平静。
沈蔚然不被阿母要求必须待在家中,日日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阿星可有收获?”沈蔚然听闻京幾地区新流行了一种新生物,名唤“星罗”,据传闻食之能使人心神飘逸,恍如身临仙境,更甚者能长生不死。
他一听闻便立马将自己的护卫派往京城探听消息。
“那物甚是离奇,浑身怪异,”沈星端坐着,对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满是猜忌与孤疑,他又提到,“乃一小国所献,为传世之宝。”
手中的黄绿色祥云玉卮被沈蔚然随意地套在手指上旋转,“嘶。”
白皙的手指根部多了一抹红,他痛得直揉,口中斥道:“这破杯子可不轻巧,不知是有何处好引人追捧。”
“蔚郎。”沈星急呼,两手小心翼翼在那处一左一右轻轻按着,满心满眼便是心疼主子。
沈蔚然自然地享受着沈星的服务,左手撑着左边脸颊做一副沉思状。
这其中定有玄机……
这下面好是热闹!
正经不过一炷香,他的眼中只剩下街上的人来人往。
沈星习惯了主子的天马行空,一见主子如此模样便知其重点已经不在那充满噱头的东西上,他还是尽职尽责道:“我们的人曾亲眼见到‘星罗’入了清扬寺,它被交给玄方大师保管。常理之说愈是珍贵之物应当愈加保密才是,似如今这番沸沸扬扬,所谋不小。”
“此言有理,我倒想领略一番此物厉害之处。”沈蔚然看回自己的手,它已然恢复原样。
阿星风尘仆仆,神色憔悴满是疲惫,乌青的眼圈越发显得脸色苍白。
“阿星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极,等我们回去便给你涨些月钱可好。”
沈星一回来不过是稍作休整便马不停蹄前来复命,身上是最简单不过的素色短襦和同色裤。
便是再冷漠之人听此一言也不自禁龇牙傻笑,更加殷勤,更加卖力。嘘寒问暖的词汇不由自主吐露出来:“不辛苦,不辛苦,蔚郎日思夜虑才费心神。”
主仆同心,二人在使用糖衣炮弹上颇有共鸣之处。
当叫人感慨一句,其乐融融。
陡然间一声音自上方响起,原是有人不请自来了。
大司马闲庭信步,没有半分擅闯他人雅间的拘束感。
此人一进来,沈星立即进入警戒状态,他站起来又被沈蔚然安抚着坐下。只能满怀戒备地进行方才的事情,浑身紧绷时刻准备着防守。
果然是不怀好意!
沈星闷哼,只觉周围有些静止,空气些许凝滞还感到有些凉嗖嗖的。
“真是巧,衍兄也好这浮云楼的菜品?”沈蔚然也不清楚一向不好口腹之欲的大司马到此有何贵干,他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热情招呼着。
他左腿微曲,右腿伸直,坐在精美的席子上怡然自得,极富享受姿态。
腹语道:衍兄天生龙凤之姿,又精于饰己,可谓天佑之人。
不知何时起,他才发现衍兄乃爱美之人,衣裳总是在更变。晨时见过还不是这一身呢,日央时又换了一身,沈蔚然可是羡慕极了,目不转睛地盯着。
近看衣袍下摆绘一只威猛霸气的大虫伏卧休憩却不容人小觑,近身后更是如临其境惶恐禽兽野性未去。
他也想有朝一日能不受限制想穿什么便穿什么,天下色彩任他予取。
大司马俯视总是抓不住重点的少年,不知味的莫名情感被压下去,少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印着自己的渴求,不加掩饰。
稚嫩却不惹人厌烦。
除此之外也有一种名为得意的陌生的东西浮上大司马的心头,恍若不经意般缓慢地撩起下袍,栩栩如生的猛兽近在人前,乃至它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清晰可见。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装,少年的目光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及蔚弟闲情雅致,”大司马扫过二人接触的手部,意味深长地说:“孤家寡人也只能靠些吃食排解孤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