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你在我屋里作甚?”沈巍然拍拍胸脯,半点不惊慌自己为何在房中,他母亲力大无穷。
沈蔚然与母亲推心置腹,说起未来的夫婿很是大方,直白说道:“阿母,你想什么,我日后定要嫁一个如阿父一般钟情之人。”
也不知衍兄是否去解决蝗虫之事?他不由好奇他是如何解决,看他腰间带钩又是镶金又是包银,身份地位定然不一般。
沈蔚然广交好友,昨日夜里便是给其中一位挚友寄信,他对朋友好得没话说,平日里或者逢年过节都送上一些贺礼维系感情。
友人好玉,他送去上好的软玉;友人爱酒,他赠琼浆玉液。他的好友也都是热心肠之人,时常向他传道受业,解其惑。
一段时间的相处了解,他认为文刀兄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了解朋友的喜好是快速促进感情升华的好方法,其爱好还有待探索。
当朝承袭前朝遗风,思想较为开放,男女姻缘相对自由,拥有合离、再婚权利,女子二嫁、三嫁者数不胜数。
“还是阿母觉得家中负担不起,想早早将我摆脱了?”沈蔚然抱住母亲胳膊,脸贴在母亲肩膀上撒着娇。
朝廷鼓励早婚早育,女子年过尚未出,其税率乃常人五倍,故而贫苦人家多喜将女儿早嫁。
沈蔚然年十四,再过一岁是及笄之年,当婚嫁,沈父沈母自是不舍。
“吃了不少甜嘴吧,瞧把阿母腻的。有朝一日,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定要第一个告诉阿母我,知道吗?”李氏语重心长,也欣慰于自己的女儿慢慢在长大。
沈蔚然抱着李氏一顿腻歪,成功翻过这一截。“阿母,你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我都好几日没好好和你一起说话了。”
李氏脸色严肃,嘱咐道:“进日外面不太平,大家都为着粮食奔走,有些人家中已经开始断粮,怕是会生事端,你且安心待在家中。”
她没有随意糊弄沈蔚然,而是清晰地告知他前因后果,教他如何保全自己。
“不过两三日,何至于此?”他也收起笑容,正色问。
李氏温柔地抚摸着沈蔚姿的头,耐心解释,分析一般农户一年种田的收入,如此算来在风调雨顺之年,略有结余。如遇水涝旱灾,颗粒无收,前几年又是大旱狂风地震不连断。
沈蔚然略感沉重,答应阿母最近乖乖的,不去惹事。
然李氏前脚出门,沈蔚然后脚离家。
陈县令带着官府的人正在田野上,他欲集结农户力量共同扑灭蝗虫。
“捕杀神虫会将惹怒太一神,会招来天谴呐。”拄着拐杖的老人颤颤巍巍,泪流满面,激动之余忍不住咳嗽,仿佛下一瞬便要坚持不住。
他是难得高寿之人,颇有名望。
“是啊,上天已降下如此惩罚,怎能再逆天而为。”村民惶恐的神色,心中的怯懦都表露无遗。
官府与百姓僵持,眼睁睁瞧着飞蝗蔽日暗无天日。
百姓不忍直视,背向庄稼。
沈蔚然上前,极力劝道:“禾稼之数为此,不益而减之,蝗食之而亡。汝有两择,一为及蝗食尽,尔等无食饥死;二则杀蝗,恃余禾可活。”
一面是触怒老天的暂时苟活,一面是不知未来如何,不知生死的深渊,两条路都恍若死路。
处处是绝人之路。
大司马位于刘县令不远处,视线穿过人群甚是和善地向他看过去,两人精准对上,令刘县令哆嗦。
他脖子凉嗖嗖的,那人不过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于他却不是阎王胜似阎王,不得不出来表明立场。
“天降祉难为我知过也,今已知其过,天也不忍见吾死。日后老天若怒……我即当独任,与尔等无关。”老天若是显灵,还请寻大司马,吾只一小人,曰不言。
刘县令的话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百姓对除蝗的抗拒减少。一阵牵扯过后,官兵与百姓齐心共除蝗。
受制甚宠,亦不得问疾苦?
沈蔚然前后的反差彻底引发他的好奇,他是否还有更多有趣的面容?大司马拭目以待。
“衍兄,你也在此地?”沈蔚然惊喜地发现大司马的存在,兴冲冲跑过来。
沈蔚然个子小巧,大司马的角度只看得见他的头顶,在他的对比之下更觉得稚气未脱,不甚稳重。
伸出的手在他停于三尺之外时默默地收回来,如此稳重应当不会摔着。
大司马侧身注视远方,随意答:“观焉而已矣。”他罕见地在小事上升起胜负心,故意问:“三日之期,我可曾打过诳语?”
沈蔚然微惊,文刀兄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连官员也使唤得动,如此更好,他肯定地点点头。
“衍兄误会了,小弟见识浅薄,未曾讲过有如此通天本事之人,一时小看了兄长。”沈蔚然拿得起,放得下,使出三寸不烂之舌。
大司马前半生所遇阿谀奉承者,或欲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