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深知晶化骨髓里拥有魔神残渣,但她没想到居然这样多的人都在用。
“想要锻造出好剑,「玉钢」是必不可缺的,锻造出名刀是刀匠的毕生所求,所以「玉钢」是必须的。”
“……”
“你——”
因为她太过严肃的表情,把倾奇者原本打算要问的“你也要学习锻刀吗”硬生生撤回去,改成了:“有什么问题吗?”
倾奇者关切的目光里,她摇了摇头,回答了和之前倾奇者询问她时如出一辙的回答,“没什么。”
“倒是你,你要问我什么?”
“我?”
琅青点了点头,“你刚才有什么要问我吧,怎么不说?”
“我有些时候说话很不会看场合……丹羽告诉我,我要学会察言观色才行。”
“所以才不问?”琅青笑了两声,她想到倾奇者常识上的疏漏,还有丹羽偶尔对他板起脸故作正经的教育,由衷道:“对别人来说不一定,但是你很天真,所以这样叮嘱你或许是对的。”
“所以我刚才果然不该问你吗?”
“不是。”琅青觉得他提问时的双眼异常清澈,就像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对万事万物都报以好奇,有点可爱。
她耐心解释:“所谓察言观色,就是指对他人的语言和表情进行观察,然后在心里确定谈话是否要继续,如果对方的表情露出不悦,或者是语言里已经明示不要继续的时候,就应该选择适当停下——你看我刚才的表情,有对你不耐烦吗?”
“你说在要心里确定这些,可是我……”
——我没有心。
倾奇者无法说出这句话,因为这是他的秘密,除了让他最信任的丹羽知道以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琅青以为他担心自己说错,问出了毫无自知自明的话:“难道我的脸色很可怕吗?”
“没有。”其实有点。
“那就是了,所以你可以问我。”
“这样用心进行的察言观色……”倾奇者双手交叠,按在自己的胸口处,他知道那里空空如也,犹豫道:“就算是我也可以做到吗……?”
“当然,只要多加练习就没有问题。”琅青不假思索,痛快地回答,完全没在意瞳孔微缩,垂下头的倾奇者。
他默不作声的看向自己的胸口,好像还在犹豫。
头顶有重量,倾奇者略微抬头,琅青的手就放在自己头上,她想鼓励他,但是没什么好方法,索性揉了揉他的头。
下手很轻,散兵只能感觉自己的头发在轻轻地跟着她指间的节奏晃动。
头上落下东西的事不是没有过,独自一人待在馆中看那美丽的景色时,就曾枫叶落在自己头上,枫叶也很轻柔,但和眼下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的手就像一股风带着一片羽毛拂过自己,痒痒的,感觉很奇特。
这他从未体验过的,十分新奇的感觉。
不仅如此,对方带给自己的感觉还隐隐相识。
在脑海里苦苦思索,他终于知道了——是和丹羽指导他锻剑时,散发着同样的,近似的“善意”。
尽管两人表达的方式不同,但是传达的感情是一致的。
丹羽是个很好的人,倾奇者不由得认为,琅青或许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摸了几下倾奇者的头,对方目不转睛的看着,琅青以为这样不妥,就将自己的手移开了。
“对不起,一不小心就把你当成之前工作的后辈,每次对他说教的时候都会不自觉摆出姐姐的态度。”她抱歉的笑笑。
倾奇者认为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反而在她的手收回去的时候,他一下子被抽离,还有些不习惯。
“姐姐的态度?”
在“这又是什么”的表情里,琅青清了清嗓子,“不用理会那个,我想说的是,你在我面前应该也用不上察言观色……我比你更擅长(毕竟是仪倌),所以你放松点也没关系,我会自己斟酌什么该答什么不该答。好啦,都说到这个份上,也该告诉我你想问的是什么问题了吧?”
倾奇者将自己的疑问对琅青说出。
琅青听后失笑,如此无足轻重的问题他也会好奇,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可是这么说也不妥,因为这样的问题在他心里都要斟酌个半天,是该说他天真还是老成,一时之间琅青也分不清楚。
“原来是锻刀。”琅青对这个没什么兴趣,锻刀的基础知识她从钟离那里了解过,但她又想起来自己对回去的方法没有丝毫线索,还不如在周围探索一番,或许会有契机。
“我很有兴趣,”她改口,笑眯眯道:“能带我去你们锻造的地方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