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有符箓在上,但此剑的重量胜过一把大剑,她每次都要双手持握,先前她对上公子说剑重才不带出门,其实是骗他的。
刚从钟离那里拿到剑时,整整一个月都在抱着它入眠。
因为太珍贵了,所以不舍得带出来而已。
她沉默着低头触碰剑鞘,发辫上的琥珀微微闪烁。
今年的生日在即,算起来,宝剑与她相伴即将满一年,就这样离去,还真有点舍不得。
琅青举起双臂,向着天空送出宝剑。
没有出现刚才动用三十五张百无禁忌箓发出的巨大法阵,从脚边开始,缓缓由下向上散发出点点微光汇聚的细流。
一切都要静止,时间将不再流动,呼吸被冰覆盖。
听不见天上轰鸣的攻击,也感知不到对面海域向自己转来的恶意,整个世界都只有自己的存在,她小心翼翼的在黑暗里摸索着自己即将获得的事物。
恢复神之眼力量以后,终于回想起来,对抗巨龙时,曾经被自己蛮不讲理打开的,存放于某一深处的罐子。
一切归于平静后,曾被打开过的她连带着神之眼的力量原封不动的退回。
那个东西太过庞大,而自己太过渺小,一直以来,只能尽力去视若无睹。
水中的庞然大物笃定码头的存在更具威胁,彻底无视了天空上的炮台,所以拼了命的要终止一切。
巨大的水流汇聚成一点,像是要将一切都要切断般,静默一瞬,向激光一样打来。
“——在自己的法阵被打碎时,我明白了一件事。”
带着必胜的决心般,拨开迷雾的声音穿透身后的冰墙说道。
——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的流淌悄然冻结,此刻已不属于时间线上的任何节点。
在这短暂的时空内,她是唯一不受限制的事物。
如此奇迹般的力量,是她曾在那罐子里取出的一部分。
尽管如此,奇迹的复现是有代价的,即使她拼尽全力,也只能争取一点点的时间。
“有些东西,在出生的瞬间,就决定了它的去向。”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她这样说着。
“这柄剑的内部就像从孤云阁挖出来的一样——但与其这样描述,不如解释他们属于同一源头,基于这种判断,我想到了堪称完美的解决方法。”
将剑归还于天空。
剑鞘爬满了冰花。
昔日的陪伴在侧的宝物不断远去。
从水面上逐渐浮起冰霜,冰霜再度加固剑身。
有人说过,海边是水元素神之眼使用者的主场,对于操纵冰系的她而言,她承认这句话说的很正确,因为想要借用水的力量的自己确实会费上一些功夫。
整个过程,要不断的将海水抽解、凝固、打碎——且不断地往复重来。
不过,即使这样,如此庞大的海域能为自己提供一点点的便利,那都是幸上加幸。
整把剑被冰强化到堪比半个群玉阁大的时候,时间终于拆解。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魈在眨眼的片刻,视野忽然被浮空在天上的巨大冰剑占据,他来不及惊讶,跃上冰墙。
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群玉阁上也发出异动,甚至连攻击都已经停下。
巨剑是下面的琅青发出来的,她没有念出咒语,捏出手诀也只是为了操纵融于剑身内部,层层坚冰下的百无禁忌箓。
没有了时间的束缚,宛若激光的水流急速袭来,冰剑在天上就位,准备迎击。
抬头望向远处的魔神,琅青眼里没有任何畏惧,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极致,操纵冰剑向奥赛尔发出的攻击撞去。
为了让能够封印的力量到达终点,她耗尽自己刚刚拿到的神之眼的力量,形成环绕在冰剑前方的急冻流,急冻流与剑身隔着一段距离,冰剑就这样一面朝着既定的方向,一面将前方阻拦的水柱冻结,直至刺穿奥赛尔。
到达目标的一瞬间,围绕在剑本身的冰块全部解体,露出看似微不足道的本体,空中加速使碎冰无须风的介入也能化为风暴,将以水构成形态的奥赛尔从刺穿根部冻结。
奥赛尔愤怒的悲鸣之下,琅青抬起双手举在胸前——尽管手心之中空无一物,她仍做出拔刀的动作。
于海之漩涡中,宝剑由此缓慢出鞘,仿若沉静的金子,在此刻迸发出剧烈的光芒。
奥赛尔不敌琅青,但仍不死心,努力挣脱这股封印,或许是一直被封印在海下不见天日,积压已久的怨念过于强大,琅青双手拔刀受阻,她咬牙坚持,只差一步就能成功。
意识到战斗即将终结,天上群玉阁的火力赫然加强。
忽然有一双手从后方伸来,握在她的手上。
“...魈?”
与他平日里常用的青黑色旋风不同,此刻正是天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