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桑仍紧盯着她。
向来少言的白猫,直勾勾眼风看来时,簌棠竟真感受到了一丝浅淡压迫感。
但这种感受也只是稍纵即逝,她转过头,先传唤了疾阳。
“你进来。”
而后,简略回答浮桑:“句芒?我不认得。”
浮桑眼中闪过一抹情绪,察觉到魔将踏入,他不再说话,只在不远处乜斜着她们。
“细说,如何闹事。”簌棠开门见山。
疾阳一眼看见两只魔兽,微停脚步,但不该问的没问,只拱手:“该女子闯入暗市,救下一只受伤魔兽,大闹了一场,引起不小风波。”
簌棠轻点桌案,与她所想一般。
难怪书中说原身这段时间没空,原来正是魔祀大典期间,魔心殿内都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其他。
消息传得不及时,无人上报她,祁以遥为了见她,势必要大闹一场。
不是救九耳犬,也会是救其他魔兽。
“为何觉得她是仙族?”簌棠道。
书中说祁以遥法力高强,此风波中并未被人认出,众人只觉祁以遥此举张扬,直接上升背叛魔尊话题。
簌棠一时无法从回忆中原书的文字间探出她真实的水平。
因为如今是疾阳守在那里,不是普通魔族。
但祁以遥的隐蔽术,竟连疾阳都瞒不住么?
疾阳答道:“此女子救下的是一只鸟,许是同族相引,引得她豢养的仙兽也出来了,仙兽佩了仙玉牌,这才被属下发觉。”
原来如此。
仙界之中也有兽族栖息,便称为仙兽,不同于魔族养兽因为原身的禁令偷偷摸摸,仙族都会给自己的小兽配上特有铭牌,倒是好认。
“尊主嘱咐调查暗市一事不可打草惊蛇,贸然暴露身份,于是属下没有出面,而是立刻来回禀。”他继续道。
祁以遥的确有一只仙兽,唤作青耕鸟。
但又是鸟,簌棠抿唇,觉得自己是真和鸟杠上了……
簌棠沉吟着,捏指,召出追踪术,察觉到重明鸟竟真正在暗市附近,心中一顿,莫非是这小鸟被抓了又被救了?
不应该啊,这是在魔界,她的追踪术并没有种得很隐蔽,便是想让动它心思的魔族人知难而退,不敢上前。
除非暗市之人连她也不放在眼里。
“她救人救得如此招摇,不正是想引人去见她。”簌棠果断道,“走,本尊同你去一趟吧。”
疾阳垂目称是。
簌棠又看了眼白猫与九耳犬,发现白猫站得离给它准备的餐包不远。
虽然它目不斜视,一眼没看餐包。
——但要从它原先站的位置到这里,得穿过书柜,再绕两个弯。
“阿浮。”她轻喊,“吃完饭,回水境去吧?”
以原身的法力,有秘境空间并非难事,这并没什么好对下属隐瞒的,况且她的视频也是在水境拍。
只是白猫听了她的话,忽地身子一僵。
它被看穿一般,别扭地离开了原本站立的位置,冷道:“不去。”
随他。
反正他恢复能力好,黎珩也离开魔心殿了,再受伤只能说他有什么百分百遭人毒打buff。
簌棠于是转头问九耳,“九九,你要不要回水境?外头可能不安全。”
这话颇有些揶揄在里头,毕竟白猫才伤好。
九耳犬听话多了,且很有礼貌,垂目,“有劳棠姐。”
白猫尾巴一甩,跳去更远。
“阿浮,那你就留在这儿看家吧。”簌棠有意呛浮桑。
浮桑冷笑一声,转过头不理她。
簌棠拎起裙摆,转身与疾阳离开。
她看着疾阳脚步沉稳的模样,问道:“暗市商贩那边,可还有什么发现?”
“自查出有一伙人与商贩在西郊交接后,并无进展。”虽是这般,但他依旧言语恳然,不卑不亢。
“既无线索,便先回魔殿。”簌棠点头,又心想着,极轻吩咐道,“之后在魔殿,查一查,是否有什么消息传不进本尊耳朵里。”
疾阳脚步微滞,只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
“尊主可是有疑,此女本是想来魔殿,却因不曾有人通传,才出此下策……”
簌棠看着他,满意点头,他真是个可造之才。
这事传不到她耳中,谁晓得还有什么没传来过呢?
以小见大,结局她被锁死在魔殿,便是如此通传不及时。
俗话说,成功就是从一点点细节中走出来。
她要将这些有蹊跷,抑或是偷懒的臣子也一点点揪出来。
“属下明白了。”疾阳认真点头道。
簌棠刚想和现代老板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好好干,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