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抛家髻,亵衣单薄,肚子隆起的有些高,她双手抱着暖炉,斜坐在把拔步床上,披着鸳鸯锦被。
屏风外有人咳嗽一声,黑影闪过。
她拨弄暖炉:“说。”
“早上,慕容公子经过柳府,见到了二小姐。果然如主人所言,他当时便极度不安,面色苍白。然后迅速派人去打听了二小姐的信息。现在,他恐怕已经知道二小姐和主人了。”
“过不多说,应该就会来访了。”
听见慕容两个字,柳大花眼里闪过丝锐利锋芒,可瞬息便消失不见: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满门的血债,他如何不怕?只是没想到他这条鱼儿这么快就急着上钩了,行了,继续盯着他吧。”
“是。”
黑影转瞬消失,柳大花拨弄了好一会暖炉,叹口气,唤来了侍女,语气瞬间柔了下去:“他今天受委屈了,请他过来,我哄哄他。”
*
温良娣被侍女强硬的请到了柳大花的闺房里面,她揉揉微红的眼睛,不让柳大花看见自己的懦弱,坐到拔步床另一头。面无表情:“找我来干什么。”
然后又解释:“我是被风沙吹的眼睛很难受,眼睛犯了病,我没有哭。”
柳大花噗嗤一笑,看破不说破,拍拍自己身边:“过来我这里躺着。”
“大丈夫男子汉,坐有坐相!”温良娣扭过头,哼一声。
“不过来?那你回你的将军府去?”柳大花笑眯眯:“你的将军府什么时候建好呀?我也好搬过去不是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呀。”
温良娣:……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蹬掉鞋子,把头埋在膝盖间,有些自嘲:
“行了,我没有当上将军,将军府也飞了。”
柳大花扶着腰起身,把两个人鞋子并排整理好,又坐上床来,把温良娣扯到她怀里,喟叹了一声,摸摸她的鸡窝似的头发,一点一点给头发理顺。
温良娣推开她。
她又把温良娣按到床上,身上的鸳鸯锦被分了一半给温良娣,又把枕头垫到她枕头底下。摸摸她的额头:
“将军府算什么,以后我送一一座大的府邸,比将军府还阔气想到,你先睡一会吧,睡一觉起来,我还请你吃好吃的。”
“好。”
也许是累了,温良娣难得的没有抗拒,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柳大花洞房花烛夜,柳大花到处摸她,她到处躲,最后躲无所躲,眼看就要被柳大花酿酿酱酱,她尖叫出来,从噩梦中惊醒。
“柳……”
她刚刚张嘴,就被人猛的捂住。温良娣正要挣扎,就听见屏风外面,传来男子关怀的声音:
“夫人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应该是有外男拜见柳大花,出于避嫌和忌讳病气,站在屏风外面。
毕竟现在,柳大花的身体还没好。
柳大花给眼神暗示温良娣不要出声,然后开口说话,她声音里带了些颤音,好似有些痛楚:
“让大人见笑了,肚子里面孩子老是乱动。”
男子点点头:“怀胎多月,实在辛苦。”
柳大花低头朝被窝里面的温良娣丢个媚眼,语气变了羞涩:“不辛苦,能为温郎生下孩子,本身就是一件幸事。”
温良娣被她那一眼看瑟瑟发抖,转眼看着她肚子,又大又圆,她胸脯也高高耸立,温良娣觉得迷惑不解。
之前不是说孩子是骗她的,没有孩子吗?怎么没过几天又蹦出来一个孩子了?还涨奶了?
“夫人与温千户,果真是如外人所言,夫妻和睦鹣鲽情深呀。”
男子感慨。
“那是自然,我们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温郎待我也是极好的。”
柳大花很是自豪,不忘记把手伸被窝里面去摸摸温良娣的手。
温良娣面无表情,满是老茧的手打了一下她细嫩的手背,她有些吃痛,可还是坚持去摸温良娣的手,递给她一个“别调皮”的眼神。
温良娣叹口气,躺平了。
“哎,温千户能有夫人这样的良妻,夫复何求呢?”
男人话锋一转:
“温千户这次未得封赏,也是下官始料未及的,早就听闻温千户骁勇善战,颇又威名,怎奈时运弄人,古有李广难封,今有千户落魄,下官也是深深为温千户感到遗憾。”
“实在是命运不公呀。”
柳大花声音哽咽了,呜呜咽咽的哭,声音凄惨又无助:
“我相公在外面打仗,浑身上下全都是刀伤疤痕,大年初一连家都不回,我独守空房,结果却连个口头的赏赐都没有,我想问问看,凭什么呀!”
她哭的真真切切,真情实感。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