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出了三娘客栈回返豆腐铺,眼见自家铺子门前站立了几人。
一位长相平庸的贵装公子,后脑勺歪扎纶巾,手摇折扇慵懒样斜倚在柜台上。
他望向若水的目光火辣辣,色迷心窍的眼神毫无保留。
衔上来往的人见着这几位,那是退避三舍。
若水见此,心里打鼓,“来者不善啊。”
果不其然,那公子笑嘻嘻冲了过来,伸展双臂拦下她,“美人,本公子在此等候多时了。”
若水不觉退后一步,嫌恶的神色,“你是何人?等我作甚?”
那公子的手下围拢过来,耀武扬威答腔道,“我家公子,乃是十里铺赫赫有名的萧公子,名门世家,有钱有势。”
“姑娘有福,被我家公子相中,可一辈子不愁吃喝。”…
萧府的萧公子,妥妥的纨绔子弟,成日游手好闲寻花问柳。
十里铺但凡几分姿色的女子,皆未能逃过他的魔爪。
萧府财大气粗,事后钱财私了。
听闻美人落户十里铺,蠢蠢欲动的他立马出动,心花怒放来采这朵鲜花。
视钱财为粪土的若水未动心,反是婉拒,“谢公子赏识!若水己心系某人。”
萧公子一听,脸色黑化道,“那某人是何人?本公子一箱金银珠宝送他,保他半世无忧。”
这铜锈味呛人,若水不由轻咳一声,“咳,公子许是钱太多,无处抛洒,世间唯情义无价,又岂能收买?”
手下见若水不冷不热,一时失了耐性,欲上前并施武力。
萧公子折扇一挡,眼眸瞪着手下斥责,“美人是用来爱惜的,粗鲁行举不可!”
斥责了下人,又换了笑脸对若水道,“美人,本公子一片真心,你考虑考虑吧。”
萧公子不待若水回应,带领横行霸道的手下,转身大摇大摆离开了。
夜色墨浓得化不开,冷落的街道一如往常,唯听见街道旁树叶的哗哗声。
豆腐铺黑漆漆的,无一丝光亮。
不一会儿,从里面蹑手蹑脚走出两道黑影,鬼鬼祟祟的东躲西藏。
其中一人肩扛着麻袋,另一人护送着他,慌头慌脑朝一僻壤方向快行。
小树林这方,少有人光顾。
那扛麻袋的看不清路面,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肩上的麻袋随惯性落地。
“哎哟。”
跌跤人压抑的张嘴痛叫,却被另一人将嘴巴捂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了干瞪眼。
“有,有口水…”
那被捂着嘴的人,困难发声,口水流淌在捂嘴人的手上。
中招的人松开了手,在他衣衫上擦了又擦,“你流口水干啥?”
那人未回应,只是望着身边的麻袋惊悚道,“娘吔,她动了!”
只见麻袋突然融动着,似一条青虫疯狂乱扭,里面还发出了呜呜声。
毛骨悚然的俩人呆望片刻,同声道,“快打开!”
俩人蹲着七手八脚解开绳结,麻袋里露出一张苍白秀丽的脸,在黑夜里格外显目。
若水平躺在凉凉的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眸缓缓张开。
一人连滚带爬着独自逃远,另一人腿软着坐地上动弹不得,只一个劲冲她磕头,“姑,姑娘,是,是我家主子的主意,可别赖我。”
“放了她!”
一人影从树林后蓦然冲出来,厉喝一声。
这跑不动的人听声吓个半死,醒来后,拼了命的在地上翻滚,渐渐的滚远。
英雄救美的来人担忧着近前,半蹲身扶起若水。
若水此时己清醒,她听声熟悉,不顾一切扑进来人怀中,“莫虎。”
来的人正是三娘客栈的莫虎,他心事重重难入眠,夜半出来溜达。
正好瞧见有两影出了豆腐铺子往树林行,一时好奇心,并一路跟踪了过来。
未想到,救了若水。
若水望着他,眼泪汪汪诉苦水,“自从你离开村子,娶了番三娘,我无法忘记你…这些年,你有妻有养子,还有小客栈,生活过的是有滋有味,可你是否还记得,那个小你几岁,暗恋你多年的我?”
“爹娘要我嫁人,我不从,想念着你,并离了家园来十里铺…一切只为你!”…
莫虎怀抱着她,心情时起时落,难过万分。
当年她还小,他已成年,又恰逢美人番三娘,一场姻缘劫。
若水喜欢自己这事,莫虎实则有一丝察觉,只不过,阴差阳错的娶了番三娘。
婚后无子女,捡了一弃婴为儿,取名小豆丁。
日子虽过得算幸福,但偶有脑中闪过若水的倩影。
今夜相见,往昔涌起。
若水抱紧着因激动抖擞的莫虎,情丝缠绵,俩人如干柴烈火般欲要燃烧。
“莫虎…你爱我么…”
若水凑在他耳边,娇声喘。
她身上散发出豆腐的清香,莫虎的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瞬时酥软无力。
但番三娘那张面庞不合时宜闪现,莫虎痛苦不堪着,绝情轻手推开了她,“若水,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若水披头散发着瘫在那里,任由夜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