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书一场惊梦回到客船时,悦寅及众书生不由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凭白丢了个大活人,实是令人难过的。
悦寅笑拍着暮书的肩膀,马后炮侃言“暮弟,你若再不回,为兄都要报官了。”
船儿在夜色撩人的湖面慢慢悠悠顺水推舟,渐渐远离了川东县,入了五郡的地带。
沿岸十里长街,流光溢彩,人声鼎沸。
“快来看!岸上是否举行灯展?好是美丽!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晃得人眼花。”船上有人惊喜连声。
众学子一听,赏景哪能少?连忙要求艄公停船靠岸。
眨眨眼之间,兴奋过度船上人全跑光,只剩了艄公独一人。
盏盏成串的“满天星”似繁星般闪烁着绚丽的颜色,花灯景物描绘得栩栩如生,观灯的人们似陷入了节日氛围。
悦寅与暮书夹在人流之中目不暇接的赏花灯,愉悦之情不言而喻。
光芒映得衣襟染了光色,五颜六色晃得眼睛都花了,金光照射得睁不开眼,五光十色映得四周的楼宇变了色,夜色之下的长街美不胜收!
悦寅拦下一位男子好奇道,“请问这位兄台,这是贵地的花灯节么?”
“哪里是花灯节…除了京城可举办此节,各属地是不可造次的…这乃是郡王府的花公子为了一女子出财造就…”
悦寅更不解,”这花公子是何能耐,能做这等大事?”
“公子外乡人有所不知,花公子可是当朝得宠贵妃的亲弟,皇亲国戚点个灯,可不是轻易而举?”…
悦寅自言感慨,“哪个女子有这般诱力,竟能让人博她美人一笑?!”
前方双龙戏珠拱起了灯花半门,红灯笼点燃了灯会的热情,人山人海构成了一幅盛世画面。
暮书和悦寅正兴致勃勃,突然灯台面高处有人大声一喊,“不好了!城墙上有人欲轻生,芙风姑娘想不开了!!!…”
声音高昂宏亮,有如一声惊雷,勉强压过了喧哗的人声,人们震惊着静了下来。
忽而,又如一阵狂风刮卷,人流朝一个方向席卷而去…
似铜墙铁壁的古城墙上,夏夜的风轻轻吹拂,一个模糊的身影,衣裙飘飘…
城门楼下,停着纨绔花公子奢华的马车,四面八方的人聚集,齐齐抬头仰望顶端。
暮书和悦寅被人潮拥挤,顺势来到了最前方,站在了观看的有利方位。
“唉,好好的一个姑娘,怎就想不开?”
”可不是,多少想嫁富贵花府的公子…她倒好,为了拒婚以死相逼。”
“听说芙风姑娘有心上人,是城中卖烧饼的小伙,两人本情投意合,糟心被花公子横插了一脚…”
“这下五郡城热闹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暮书和悦寅听了个大概。
花公子自作多情相中贫女芙风,但芙风心有所属,不愿幸福作抵,故才闹出这一码事。
有人指向登上城墙的一个身影,道“看看,花公子难舍美人,本人亲自来了。”
暮书仰头望,淡晕夜幕下的高墙,芙风静静的如一尊雕像,一动未动…
世间唯情苦,这对男女相爱感天动地,而我的那个她,在何处?
暮书观着他人轰轰烈烈的爱恋,心中感慨万千!
芙风此时此刻的心情,好似夜风般袭人,伤心的哭泣声夹着凉凉的风声,一片悲凄。
花公子三两步费力爬上了城墙,望着令他无限遐想的美背,气喘吁吁不甘道“芙,芙风姑娘,本,本公子可给你带来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你要心系穷小子?”
“为了讨你欢心,我点亮了十里长街…”
芙风止了哭泣,却未回头看他一眼,冷漠道,“花公子,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公子不明这道理么?”
花公子望着眼前的芙风,觉着像在遥望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峦,山峦风光无限好,只可惜近悬崖。
他正欲再开口,一侍从风风火火跑上来禀报,“公子,那武亘臭小子想冲上来,己被拦下了。”
“滚!”
花公子有气无处撒,抬足狠狠踹了侍从一屁股,那侍从倒地痛得啮牙列嘴。
“武亘?他,来了?”
芙风听见这名,悲喜交加转过身,情绪激动道,“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花公子对她的人恨之入骨,负气传令,“放那臭小子上来!本公子要给他好果子吃!”
不一会儿,武亘痛哭流涕着爬上了城墙,一见芙风,两人不禁抱头痛哭。
花公子见此更加生气,暗示侍从一个眼色,侍从心领神会上前拉开武亘芙风,顺势将武亘掀倒在地。
侍从足下毫不留情,武亘被一阵惨烈的猛踹,躺在地上抱头翻滚痛叫。
“臭小子找死!今夜让你不归!!!”花公子冷酷无情,恶狠狠道。
“武亘…”
芙风哭喊着扑在武亘身上,紧紧护住心上人。
她愤懑仰脸望花公子,一字一句道,“若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今夜就从此处跳下!”
“你…”
花公子哽得脸面通红,爱恨不得,他气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