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府西厢院的屋中,十瑶火急火燎收拾着行囊,她将暮府夫人先前赏的金银首饰随身携带,欲离开尽享荣华富贵的暮府。
夜里还飘着细雨,但逃离刻不容缓。
老情人飞鸟传书告信,近日来了一位捉妖降魔的居士,其人法力无边,妖魔鬼怪见他皆是闻风丧胆。
暮书美男还不及亲近,十瑶心中十分遗憾,却也不得不落荒而逃。
十瑶腋下夹着布包裹,撑着一把油纸伞慌慌张张的出门,一出门,差点撞在一白影身上。
惊魂未定的十瑶未看清来人,’扑通’一声跪地磕头求饶,“居,居士,小女无害之狐,还,还请放过!”
九瑶被十瑶误认居士,嗤笑道,“平日厉害的妹妹,今夜倒像是老鼠见了猫,这是要上哪去?”
十瑶一听九瑶的声,从地面上爬起来一把推开她,没好气道,“本姑娘想上哪上哪,九瑶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往前走了两步,似又想起了什么来,忍不住回头嘲讽,“你不是昏死被弃野外了吗?怎又赖脸回暮府来了?”
九瑶双臂环胸高昂起头,目中无人道,“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俩人井水不犯河水,临行前还要追问缘由?”
十瑶冲九瑶翻了个白眼,趁着夜色快速离开了。
“唉,小狐狸,你在哪里?”
“小狐狸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瑶瑶?哪怕你是狐妖,我也不害怕…再不做傻事害你了,什么鬼雄黄酒,这害人的丑八怪道长,尽是招摇哄骗!到头来害得你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唉!”
暮书寻找小狐狸未果,夜中斜躺在床榻上,唉声叹气着。
“轰隆。”
正在他叨叨神神之时,一道惊天电闪雷鸣突然乍现,刺目的光芒划过窗前,吓得暮书不禁打了个冷战。
而此时他未知,漆黑一片的窗外,一白裳女影不知何时贴在印花窗前。
薄薄的印花纸映着一张苍白的脸,那张脸面在黑暗里透出寂冷,寒凉。
夜风钻过窗的缝隙吹向屋中的油灯,灯芯似要被风熄灭,暮书走到桌前,一口吹灭了灯。
天色晴雨莫幻,翌日雨过天晴。
“十瑶姑娘不见了!…”
暮府因十瑶的突然不见,震惊无比,却又无能为力。
也许,十瑶久住思家,不辞而别?
这猜测不无道理,因十瑶住的西厢院如平日干净整洁,丝毫末乱,除了少了金银首饰。许是她带走了。
后厨传报,昨日残留的大盘鸡不翼而飞!
这十瑶连拿带吃的,招呼也不打一个,不知是何因。
“唉,小狐狸不见了,十瑶也不见了…”暮书嘟嘟着似丢了魂。
柳儿为让暮书开心起来,对他建言道,“公子,桃园好久未光顾了,再去转转看看呗。”
这已不是花开的春季,想来,盛夏的桃树,早已是残枝败柳了。
“花季已过,只剩秃木,有何可看的?”暮书怅然若失。
柳儿突发奇想道,“公子是在桃园捡来的小狐狸…也许,小狐狸在那儿也说不准呢。”
暮书经聪明伶俐的丫头点拨,唤起了他心中一线希望,也许,小狐狸回到了最初相遇的地方。
满怀着希望之光,暮书独自去了桃园。
信步入了桃园,桃花争奇斗艳的美景不再,光秃褐色的树木,孤芳不自赏。
暮书望景,感慨万千!
想当初遇见小狐狸时,这里是繁花似锦,春风十里不如桃红柳绿。
“小狐狸…”
暮书在园里四处寻寻觅觅,每个角落踏遍,直到行到桃园的最尽头,发现了一个人。
墙头一棵光秃秃的桃木上,树叉中央仰躺着一位白衣少年,他生得是油头粉面,娇美胜似花季少女。
此时的他手中拿着一只烧鸡,吃的是津津有味,满嘴的油渍滴落在了他的白衫上。
“喂,小子,看见一只白绒绒的小狐狸了吗?”暮书站在树下仰头问他。
少年听问未睬,自顾自吃完美味,拿衣袖不拘小节擦着嘴,瞥一眼树下的暮书。
“公子,我有名,不叫喂,也不叫小子,我名骗傻子。”
骗傻子?这名听着怪里怪气的,这姓氏也从未耳闻。
暮书未疯傻前,可是饱读私书之人,姓氏谱书多少略知一二,记忆里从未有骗为姓氏的。
“你当真姓骗?你骗傻子呢。”暮书较真着反驳。
骗傻子见他较真得可爱,笑得前仰后合,“呵呵呵,我孤儿一个,没人取名,自己给起的名,公子凑和着吧。”
暮书无语,又道,“你还没回答我,可有看见一只小白狐?”
骗傻子一本正经回,“公子还别说,我昨日雨夜倒是碰见了,那小狐狸往一方向跑了。”
暮书听此言,垂头丧气转身欲离开。
“公子,这只狐狸对你来说,很重要?”
骗傻子身后一问,令暮书又止步驻足。
暮书站在那里沉思了一番,悠悠回道,“不知为何,不见了它,我仿佛失去了什么…”
“不过是一只小动物,失去了,再去寻一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