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笃定,心想,以后可千万别被打脸。
她有点摸清楚红线出现的规律,只要看着一个人,在心里专注地思考感情问题,他的食指上就会出现这根线。
江漫猜测它是“姻缘线”,月老系上的姻缘线。毕竟,没有比这更贴合的称呼。
她放开梁媛的手,道:“你亲口问过他?”
梁媛傲然道:“这还用问,他要敢跟我表白,我一定揍他个狗血淋头。”说完,又拿起一瓶啤酒,拉开拉环,闷头喝了几口,“你是不是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江漫摸不着头脑。
梁媛道:“祁东山,下周他从美国回来,进二附院跟着一位院长读博士,这家伙,运气真不错。”
二附院是她们市最好的公立医院,心脑血管手术很有名。祁东山的指导老师在业内排前三,未来他的前途不可限量,毕竟谁都希望能认识一个好医生。
江漫一拍脑门,想起这两天微信群里好像看到了这个消息:“哦,班长好像在同学群里提到过,下周班长不是还想搞个聚餐嘛,要是定下时间地点,你去吗?”
梁媛道:“本来不打算去,我的摄影个展将要举办,下周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再说,班里同学都知道我们关系不好,也不会特意叫上我。但刚才忽然想到,不去的话,一来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见不得祁东山过得好,二来不免让人嘀咕,是不是我混得不好,才不敢露面。”
她捏了捏手指,凶狠狠地下了定论:“去,干嘛不去!”
“你呀!”江漫笑着摇头,“我们梁大摄影师的作品得了那么多奖,谁敢看低你。再说,你的摄影展不是正加紧筹备呢,忙得过来吗?”
“忙,但忙里偷闲也要去,”梁媛咬牙道,“你别说,我还挺想看看那家伙现在什么样子,真难想象他会去学医。”
江漫歪着头想了想,唏嘘道:“是呀,没想到他能耐得下心,听说有的手术一场就要十几个小时!唉,说起来,他当年学医,还和我有关系。”
祁东山和梁媛说是冤家路窄也不为过,打小念一个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全在一个班。上学时,祁东山有个名的混小子,屁股坐稳的时间不超过半节课,就开始想法子捣乱,老师三天两头叫家长。
要不是他还有股聪明劲儿,成绩一直说得过去,估计得挨他爸不少胖揍。
直到上高中,每天中午午休,操场或者篮球场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活力,明明每周还要去学几次跆拳道的课,身上的精力却像怎么也发泄不完。他个子高,一米八几,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长相也算俊,常引得女生们在体育馆围观。
体育老师原本想让他走特长生的路子,没想到高二那年,祁东山踢球时摔了一跤,脊柱受伤,做了一场手术,严重到休学一个月。再回学校,他像变了个人,也不去打球,上课也不再插科打诨,反而一心一意地开始认真学习。
要不说他聪明呢,短短一年出头,他从年级中游一路爬到顶尖,最后几次模拟考,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
祁父简直乐开了花,逢人便说他那跤摔得好,开了窍。
有他的成绩在前面刺激,梁媛高三也没放松,头悬梁锥刺股,成绩也能稳定到中上,至少报个好的一本院校,没什么问题。
高考填志愿前,祁东山和江漫打探,问梁大头想报哪个学校。
江漫哪敢透漏,随口说:“不知道,但是她想学医。”
其实,梁媛怎么会想学医,她那么向往自由的人,儿时的梦想,就是能扛着相机去非洲大草原上拍狮子,拍猎豹。
没想到,她这随口一忽悠,直接把祁东山忽悠到了医学院。
待放榜,祁东山的录取成绩出来,果然是全国前三的医学院,妥妥的名校。
梁媛知道后,笑得前仰后合,直呼报应,原话说的是:“干得漂亮,就应该让他学医,哼哼,至少学个十年八年才能读完书,看他头痛不。”
祁东山阴着脸过来找梁媛,千辛万苦考上好学校,脸上却一点高兴都看不到。
“梁大头,你不是要学医吗?”他质问道。
梁媛笑嘻嘻道:“哎呀,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报名前我一想,医学院有你这尊大佛就够了,我还是喜欢自由浪漫的生活。”
气得祁东山吹胡子瞪眼。
掰回一局,梁媛拍手称快,私下里跟江漫说:“啧啧,你没看他那个表情,快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傻子才要和他一个专业嘞,每次都想压我一头,老娘不玩了。”
说来也巧,他们的大学都在同一个城市,祁东山在医学院,梁媛在摄影系,常能听到彼此的消息。直到大学毕业,祁东山去国外继续攻读研究生,梁媛常飞去各地拍照,才渐渐少了音讯。
这件事,江漫每每想起,都对祁东山心怀愧意。当年要不是她那句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