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江扶着林虎回家了,他深刻记得临走前,柏宏朗说的话:“今天你爸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赶紧回家劝林河自首,自首会判得轻一些。”
屋外的雪堆了厚厚一层,他扶着醉酒的林虎艰难地走着,心里却觉得今天就不该来,柏叔是多正直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这个事让自己的履历横添一笔。
几天后,杜婉静拿着送来的报纸,坐在沙发上,看到什么突然大喊:“老柏,快来。”
柏宏朗听着她的惊呼,从楼上匆匆赶下来,取下别在领口的眼睛带上。
“你看这。”
在报纸背面的右下角这样写着:今日成功截获偷盗钢铁的小偷。
她指着文章下的照片,“这个是不是林家那小儿子。”
柏宏朗沉着脸没说话,他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这是谁了,她没有继续说,收了报纸,催促他,“这事跟我们没关系,快去上班吧。”
送他出门后,她转身去了楼上。
“咚咚”两声,她敲响她们的房门,喊道:“小筠,阿年。”
门从内打开,柏斯年坐在床上陪着柏南玩闹,陶白筠则对柏斯年的书格外感兴趣,刚把门打开就跑回桌边继续看。
杜婉静凑过去看了两眼,她浑然不知,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没有打扰她,跟柏斯年说了几句,两人一起下楼,过了会,她们把早饭端了上来。
下午,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床上的柏南安静地睡着,好像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扬起,一滩透明的液体低落在枕头上。柏斯年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口水,无奈地笑笑,起身看向废寝忘食的陶白筠,她依旧坐在桌前,因为长时间坐着,时不时得把书捧起来活动腰部。
他走过去从她手中拿走书,说:“爸的书房里有很多绝版的书,爸马上要下班了,你去接他吧。我带着南南和妈去买菜,晚上我给你露一手。”
陶白筠瞬间激动起来,他房间的书不算多,摆了两层估摸着有十来本,柏宏朗书房她那天瞟了一眼,一满墙的书,可不就是应了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
“我现在就去。”
他把早就写好的纸条递给她,“这是钢厂的地址。”
陶白筠骑着自行车赶到钢厂门口时,正好看见柏宏朗站在门口,刚想打招呼,旁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飞速过去,车都来不及停就跪倒在他面前。
“老柏,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这张嘴。”林虎跪在地上不停地道歉。
柏宏朗侧开身扶起他,“还没见林河吧,明天我托人让你见一面。”
听着这话,他心里的歉意更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只能不停地道谢。
“天下父母心,我也是做父母的我知道。但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柏宏朗长叹一口气,看着他的眼里全是失望,“算了,不说了。”
“我……”林虎还想解释,但他已经推他的手离开了。
柏宏朗往外走了几步,就看见站在一旁扶着自行车的陶白筠,“小筠?”边说着边把手中的手套取下递给她,“冻坏了吧,来,把这带上。”
她看着自己有些红的手,没有推拒,接过立刻带上,“谢谢爸。”
他从她手中接过车龙头,“爸载你回家,抓紧啊。”
“怎么想起来接我?”
陶白筠把围巾往上拢了拢,“阿年让我来的。”
“这臭小子自己不来,大冷天的让你来。”
“阿年要来,我抢着来的。”
他笑了笑,“有事吧。”
“我想看书房里的书。”
“爱学习,这是好事啊。”他慢慢降速,“以后书房里的书随便看,天也冷了,不用来接我。”
她还没说话,他已经停下自行车,“你扶着,我进去下,马上出来。”
很快他就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瓶子,瓶口冒着热气。
“这是二厂的热牛奶。他们厂长跟我熟,快拿着喝。”
她接过暖呼呼的瓶子,喝了一口,热气蔓延全身,脸上的惨白也缓和了些,“爸,你怎么没给自己弄一瓶?”
“我不冷,二厂的汽水也好喝,等夏天来喝。”
“好。”
“你妈在家应该等着急,加速了。”
等到家时,陶白筠手上的牛奶也喝完了。
柏斯年带着柏南在家门口堆雪人,见她们回来,跑去迎接他们。
柏南小小的身子,穿着厚厚的衣服,带着杜婉静刚给他买的虎头帽,可爱极了,在雪地里跑向她,“妈……”
柏斯年眼里也只有半张脸埋进围巾里的陶白筠,跟着他走向她,把两人抱了个满怀。
柏宏朗站在树下看着相拥的一家三口,静等她们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这个大活人。
杜婉静从家里出来扯着他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