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官冷哼一声,气愤道:“守夜人!哼!”
陆天龙惊恐地睁开眼睛,和他母亲对望一眼,然后一起注视着萧飞。
这场意外的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再慢几秒,只怕自己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人生真是充满了各种未知。
作为普通老百姓,你不知道灾难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救星什么时候到。
监斩官今天似乎并不想给守夜人面子。
他站了起来,双手斜上抱拳,对着离都的方向,道:“本官只听命于圣上,不知世间有守夜人!守夜人已经是一百年前的老皇历了!请这位侠士不要干扰本官处斩犯人!”
萧飞听着他的这番言语,冷笑道:“崔大人,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我还告诉你,咱们距离这么近,我随便用什么暗器,都能取你性命!”
不这样说话不行,不吓住他,就不能拖住他。
不拖住他,他一声令下,处斩犯人,一会天尊者到了也没用了。
再说了,萧飞的脾气本就急如烈火。
你指望他能平心静气说话,那无异于缘木求鱼,痴人说梦。
“大胆刁民,你敢恐吓本官!告诉你,本官不是吓大的!”崔大人气的胡子都扬起来了。
他指着萧飞道:“来人,拿下此贼!刽子手,速斩人犯!”
萧飞气的当即把手伸进里兜去摸暗器!
守夜人的效率极高,只要自己多拖一会,拖到自己人到了,就啥也不怕了。
至于对方兵多,咱守夜人兵也不少!
萧飞武功多高啊,一会利用房屋当掩体,不敢说能全灭敌人,但支撑到自己人到来,他有这个自信。
何况听史斌说,上次江州动乱,朝廷兵战死不少呢。
“我看谁敢!”
声如巨雷,似晴天里打了个霹雳!
“地尊者来也!”陈枫手下的一千骑兵大叫道。
义门陈在当地的声望,可谓是如日中天。
就连官府,都不敢轻易招惹。
人家兵多,你敢闹翻了,找人家麻烦,人家那么有实力的人不可能束手就擒吧,肯定硬干啊,到时把你打趴,可就不好收场了。
那就等同于把你的尊严撕碎了踩地上,再撕泡尿。
乱世谁怕谁呀。
朝廷应付外患,自顾不暇,有空发兵帮你?别逗了。
如果打个比方的话,义门陈就像一只随时有能力伤人,但现在并未伤人的老虎。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
这只老虎温文尔雅的在那站着,
看起来老虎没发威,慢悠悠的,跟生病的似的,但哪位大神觉得人家好欺负,好拿捏,敢上去扇那个老虎一耳光试试,估计不出一分钟,咬成碎渣。
再说了,平时剿个山贼啥的,还指望人家义门陈帮忙呢。
所以无论官民,都是很给义门陈面子的。
他们的人一到,所有百姓自发的使劲往边上闪去,让他们的人进来。
他们来的特别紧急,连铠甲都没装备。
陈枫得了信,第一时间飞马赶到。
说来也巧,陈枫没在义门,不然离的太远,时间上来不及。
他正在柳庄练兵,这地方离的近。
如果他早点知道陆天龙的案子,以他的性格,说不定早就干涉了。
但古代消息太闭塞了。
而且刚一犯事,对方就塞足了钱,府尹当场就判斩立决。
如果是小县城,要判犯人死刑,是要到州里复核的。
但江州本身就是州啊,少了一堆程序。
所以判斩立决的速度太快,陈枫未能及时得到消息。
崔大人喝道:“义门陈!你也跟这些所谓的守夜人搅在一起了?你陈枫也是识法度的人,须知圣上并未起复守夜人!”
“陈枫只凭良心行事!我且问崔大人,这件案子,是那五个乡绅先侮辱人家娘亲,欲行不轨!那个少年不愿母亲受辱,才奋起反抗,杀了这五个奸贼!是也不是?”陈枫质问道。
“正是这般!但不管事出何因,杀人总是不对,何况杀了这么多人!按照大离律,判处斩刑,并无不妥!”崔大人针锋相对。
陈枫冷冷道:“可是按照我们守夜人的戒律,这种案子,我们有权赦免!现在我以地尊者的身份,赦免此人!”
老百姓欢声雷动。
陆天龙露出死里逃生的笑意。
陆氏大惊大喜之下,跪倒在地,冲着陈枫就磕头:“民妇给地尊者磕头了!民妇下半生做牛做马,报答地尊者的救命大恩!不不,民妇粉身碎骨,报答地尊者的大恩大德!民妇给地尊者立长生牌位……”
她简直要高兴疯了!
绝望的双眸中,布满了血丝,激动的泪水滚滚而落,但仍然洋溢着笑意。
“守夜人,守的就是民众的底线!伸张正义,本就是守夜人的本分!大嫂你起来说话!”陈枫温和的语气中仍然透着威严。
陆氏欣喜的站了起来,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也在激动地看她。
她们母子好开心,都流下了欣喜的泪水。
有地尊者出头,朝廷官员敢不给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