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就见对方喉咙滚动了下，忽然截住了她手腕。
“可以了。”
谢孤的声音有些低哑。
这时，一道闪电对着洞口劈下，轰隆的雷电声在不远处炸开，殷雪泥打了个哆嗦，匆忙收手。在另一道闪电即将落下时，谢孤堵住了她的耳朵。
“有点……”
她本想说“有点难堪”，她是一个成年人，却总是畏懼雷电声，这令她羞赧。但话还未说完，谢孤便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怕雷电。”
“因为，很突然啊，我不像你，我看不见，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落下，会被吓一跳。”
她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少年云鸿当年说过的话。他说，来日，他一定要带她游历天涯海角，治好她的眼睛。
寡默的少年也是少年，可以坦然说出这些话。
现在的谢孤大概永远不会了吧。
稍微有些惆怅。
过去的云鸿只有他，但现在的谢孤，有殷凝钰，有其他她也许根本不知道的人。对了，之前那幻境中的少女……
想到殷凝钰，他便想起她与谢孤结契约的事，问他：“你和阿钰怎样了？”
“……快了。”
谢孤的回答有些敷衍，分明不想提这个话题，掖了掖她外袍的领口：“阿姐，天气看来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不若你先睡一睡？”
关于他与殷凝钰的事轻而易举地被谢孤打发了。他收拾出了两块干净的空地，都与篝火很近。
殷雪泥靠洞里，身上盖着谢孤的外裳。谢孤背对着她，对着洞口，替她挡风。
两人都躺在地上，都阖眼，但似乎都没睡着。
洞外的雷电声已经停歇了，但时不时有猿猴和豺狼等动物的凄厉长嚎声传来，破开浓密的暴雨声钻进彼此的耳朵。
殷雪泥一闭眼，便是那女子伏在谢孤怀中的画面，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焦躁，一连翻身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她干脆睁眼，朝虚空低声道：“你睡了吗？”
并无人回他。
他以为谢孤睡着了，叹了口气：“你比我能睡。”
却听谢孤道：“没睡。”
殷雪泥哦了声，忍不住道：“你……和有些女人关系很好吗？”
谢孤在黑暗中缓缓睁眼，目光落在殷雪泥后背上，低声道：“嗯？”
他的声音是含糊的，近乎是鼻音，但随着空气传到殷雪泥的耳朵里，像是在她耳边昵声询问一般，带来一种奇诡的近乎过电的感受。
谢孤一怔，随即勾唇，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有些女人？”
殷雪泥点点头：“我在幻境中看到你和女人关系很好。”
这回，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