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蓉带着二人回到先前所说的假山附近,举着个火折子摸索了半晌,又去府中各处摸查了一遍,最终还是转回了这座假山旁。
这假山是谢府中最大的一座假山,旁边的池塘也是府中最大的一处池塘,而周围花草树木郁郁葱葱,身处其中,倒是让人仿佛置身于天然的山间景致中一般,全然联想不到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府邸。
这假山不仅大,其中小路也很多,周景明跟着冯昌玉和冯淑蓉在里面绕来绕去,绕了半天,实在是瞧不出什么玄机。
他失望透顶,除了确定此处确实比其他地方更为潮湿之外,一无所获,道:“没想到魔教手脚这么干净,竟然果真一丁点儿痕迹都没留下,要不是咱们来得及时,明日只怕是连此处更加潮湿都瞧不出来了。”
冯淑蓉微微一笑,道:“事过必留痕,无论做事多么精细,都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周景明哼道:“又故作高深,说些没什么用的大道理,你倒是找个遗漏的地方给我看看?”
冯昌玉笑着指了指身侧假山的一处,与冯淑蓉相视一笑。
周景明奇道:“呦,你俩早发现问题了?那还兜这么大个圈子干嘛,快让开我看看,你们发现什么了?”
冯昌玉退后一步,将火折子举在了某处石缝前。
周景明跟着凑近一看,惊道:“血!这儿有血!”顿觉今晚所做没有白费,却没高兴多久,又萎靡下来,道:“那说明有人在这儿打架,还流了血呗,这有什么用啊?不过就是我们方才的猜测得到印证罢了,只是发现了一处可能的打斗场所而已,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周景明心中失望,顺嘴就说了出来,说完才发觉方才最激动的似乎是自己,怎么全然像是在自己在拆自己的台似的,又急忙倒打一耙,道:“冯……冯师姐,还当人师姐呢,这么没出息。”
冯淑蓉知道他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也懒得和他争辩什么,只是扭过头去全不作声,默默思索着目前的情形。
一旁的周景明可没觉得是人家给自己面子,只当是冯淑蓉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了,倒是顿时也高兴起来。
冯昌玉见这尚未开始的战争瞬间就哑了火,心下一松,暗道果然还是师妹识得大体,这才道:“淑蓉,你方才应当也发现了,谢府之中,除了此地之外,虽然也有几处或是潮湿或是有新鲜刀砍的痕迹,但那些所在却十分分散,基本分布在后院几处主人家的院落或屋内。”
“什么?!我怎么没瞧出来?”周景明挠了挠头,说完又觉得有些丢面子,但冯淑蓉和冯昌玉似乎没听见似的,也没接这话。
只见冯淑蓉正色道:“是,仅有此处像是发生过搏斗一般,潮湿的范围更大不说,刀剑留下的印记也更多些,若我猜的不错,此处应当就是谢府灭门当晚发生厮杀的主要场所了,不过……”
“不过什么?”周景明忙问道。
冯淑蓉接了下去:“却不知到底是有人先杀了谢府后院中的几个主人之后,在此处被人发现,从而引发了一场恶斗,抑或是另外一种情形,此处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械斗,内宅主人为躲避袭击并未出门,却不想歹人实力非凡,不费多大力气便将聚集此处的家丁护院杀了个干净,后院中人尚未来得及反应逃命,便被灭了口。”
周景明两手一摊:“那这不是又绕回了原点吗?还是说明不了什么呀。”
冯昌玉道:“我想,大抵应是第二种情形,此处械斗发生在先。”
“为何……”冯淑蓉“何”字还未出口,便是一愣,随即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周景明左看看,又右看看,见二人眼神交流了几番,自己仍旧不明所以,急道:“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给我说说?”
冯淑蓉道:“听人说,谢府住着的主子有谢家老爷、谢家少爷、谢家姑娘和三房小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府上所请下人却并不算多,绝不超过十五人,剩下的便是护院了,算来至少应当有二十五六人吧。城中对谢府情形是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总是不错的,就是谢玉对府上安全看得极重,对于这庞大的谢府来说,二十五六个护院虽说并不算太多,但全都是好手,寻常人定然是进不来的,但却有人悄无声息地进来了,这就说明……”
“对了!若是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各个主人的院中,将那些主人杂役就地斩杀,那这个人定然十分厉害,又怎会在出府时突然露出马脚,将谢府的护院都引了过来?若是这人武功稀松,进来时全靠运气,倒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他就把护院引过来之后,还十分利落地将他们杀了个干净,那就说不通了……哎呀,其实这种事,人多了反而容易路出马脚,要是我,必定是一个人来,这凶手没准儿也是……”周景明还没说完,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可是我分明记得那些尸体上的伤痕至少是三种兵器造成的,应该不是一个人才对,但要是两拨人对阵,这厮杀的地界好像又小了点儿……”
冯淑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