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经上除了道文外,还有讲师宫羽的道解以及李若水密密麻麻的注释。
李扶桑明了了自身的道途,不愿意将有限的时间放在宫师的听讲上,毕竟她上辈子也修到了元神境界,对道文的领悟未必会比学宫中的宫师差。可这毕竟是李若水的一番心意,她不好扔到一边去。
回到了屋中后,她便着手研读这册道经,并在空白处附上了自己的见解和感悟。
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的只有天道衡的人,可碍于种种,师尊几乎不出天道山,而师姐、师兄们也是个个都爱宅着,她在学宫中要抵抗清微他们,的确得借点力量,李若水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她是太上一脉的圣地传人,二来上辈子她也没跟清微他们走到一处去,俨然不是同路人。
等到翻看完道经后,李扶桑便郑重地将道经以及拜帖一起送到李若水那处去。李若水递出橄榄枝,于情于理她都要走一趟。
三大圣地的传人跟寻常弟子毕竟不同,居住的不再是小院,而是处于灵机昌盛处的道宫。
李若水身为太上传人,她的住所便以太上为名。
在接到了道经与拜帖后,李若水先是诧异,她也没去翻那本道经,而是忙派遣小道童将李扶桑给请了进来。
李扶桑沿着青石阶往前,她上辈子常去的是清微所在的玉清宫,那处绿树如荫,群芳竞相开放,到处都是馥郁的清香,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热闹。再看这太上宫,亭台楼阁疏疏落落,数株梅花不应时节开放,始终笼着一股幽寂。跟玉清宫车马如流不同,太上宫甚少有访客,往来伺候的童子也是不多。
李若水原坐在内殿的蒲团上清修,听到童子说李扶桑到来,便起身迎了过去,止住了李扶桑行礼的动作,引着她落座。
“入道宫之事多谢师姐帮忙。”李扶桑先前已经谢过了,这会儿再度提了起来,权当找个话头。
“不必言谢。”李若水微微一笑,说,“你是我太上一脉的弟子,容不得旁人来相欺。”她的神态虽然温和,可话语间却是藏着一种如冰霜般的凛然。她望着李扶桑,又道,“清微先前还打算找合适的机会将叶从流引回来,倒是没想到,他死在了外面。”
李扶桑垂着眼睫,知道消息已经在学宫中传开,可她处理得很是干净,叶从流的尸骸都无处寻找了。她接过了李若水的话,颇为感慨地说了句:“还真是不幸呢。”
李若水没继续说下去,她根本就不在乎叶从流到底是谁杀死的,就算是李扶桑动手的又有何妨?她凝视着李扶桑,继续说:“师妹去过功德堂中领任务了,此行顺利否?”
镇星鼎到手,清微也没有以“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自然是无比顺利的。只是想到了那些恰好出现的散修,李扶桑心间又笼着一股阴霾,不知道那事情到底跟清微有关系没有。她思忖了片刻,才道:“遇见了一些劫道的人,不算是什么麻烦。只是这边是玉清的地界,一些大小宗派以及散修都冒认玉清之名,行事间有失正义,恐怕让玉清之名蒙晦。”
“玉清圣地一贯喜欢入世,讲究个多多益善,对门人弟子的约束自然就少了。”李若水淡淡地开口,停顿片刻,又说,“不过清微既然出了圣地,许是不会允那些人仗着玉清的名义作恶了,他会着手料理的。”
所以是玉清在打击那些人?上辈子他突然间出现也是个巧合?李扶桑眼神闪了闪,藏住了那抹讽意,说:“清微师兄还真是光风霁月呢。”
李若水说:“玉清纪,他作为玉清一脉的大师兄当然想再执牛耳,为我神州修道士之首。”自圣地法会的时候,清微便开始收拢人心。玉清道脉甚至是太上道脉下的大小宗派如何她都管不着,身为太上传人的她却是有自己的骄傲,不会因为清微的慷慨陈词就退居在后,任由清微、玉清道脉再度执掌神州的。三年后就是轮换之时了,她太上道脉也要争一争。
李若水又转了个话题:“师妹已经是筑基三重境了,待到功行圆满之后,便能结丹,师妹打算如何?”她心转自然,不作伪饰,心有所想,便有所问。
三道学宫的丹房中有足够的药材和丹药,只要有足够的功数便能够兑换。上辈子,李扶桑跟随着清微,别说是功数足用了,就算是不够,清微也会凭借着自己手中权势帮她寻来。三道学宫虽然说是三大道脉共建的,可看其落位就能知晓,是玉清一脉占据主导地位。可笑她上辈子因此对清微感激不尽,没想到自己错过了一个能够磨炼自身的良机。
心念起伏只是一刹那,李扶桑早有了答案,这也不是什么秘事,她对着李若水坦言道:“我准备外出寻找结丹的外药。”
李若水赞赏地望了李扶桑一眼,说了一声:“好!”她其实也想外出寻找结丹外药,毕竟亲自采摄的跟学宫丹房中取来的截然不同。可惜作为圣地传人享受莫大的好处时,也失了一定的自由。不管是她还是清微,都不会自己外出寻药。
李扶桑在太上宫中小坐了半日才离去,李若水没有明着说什么,可从她的态度中,李扶桑知